談銳司臉色一變。
「小心喔,阿司,」毛浚堂笑得很壞。「怕得要命的時候,如果用力抱住她,可能會愛上人家喔!」
話說完,毛浚堂自己哈哈大笑。
談銳司冷眼瞪他。
這傢伙……
不是中神經毒,大概就是腦殘。
知道要到遊樂園,不過談銳司沒想到,是夜間遊樂園,而且遊客還不少。
他戴墨鏡站在遊樂場門口的時候,玉嫻笑得肚子痛。「晚上戴墨鏡很瞎耶!」她還在笑。
「不戴也可以啊!」談銳司沒意見。「你不怕一進去就被追著跑,我就把眼鏡拿下來。」
「喔,那你還是裝瞎好了。」她哈哈哈大聲笑,肚子真的很痛。談銳司瞪她看一會兒。「來這裡做什麼?」然後這樣問。「當然是玩啊!」
他皺眉。「這裡有什麼好玩?」
「很好玩地!你沒來過嗎?」
他搖頭。
「切,很可憐耶你!」她忘情地拉起他的手,「這裡我已經來過很多遍,票我已經買好了,走吧!你跟我進去吧!」
談銳司被動地被拖著走。
一進到遊樂園,玉嫻的眼睛都亮了。
「我們來玩雲霄飛車吧!」她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時速九十公里向下俯衝,保證過癮啦!」
「是嗎?」他喉頭滾動,「那你一個人上去就可以了,我在這裡等你。」
「咦?為什麼?」
「我純欣賞就好了。」
「欣賞什麼?」她不能理解,「這個很好玩耶!你為什麼不去?」
「嗯。」他哼一聲,裝酷。玉嫻皺眉頭,「那我們一起玩大魔神好了。」
「什麼是大魔神?」
「就是自由落體——」
「算了。」一聽名字就知道要人命。
「為什麼又不去?」她鬼叫:「到這裡來就是要大家一起玩啊!你不去的話,我一個人玩很無聊耶!」
「不會啊,反正我在下面等你沒差。」
「不行啦!買票進來,你什麼都不玩很虧耶!」
「我不喜歡太刺激的遊戲。」他輕描淡寫。
「是嗎?」她瞇大小眼問他:「喔……原來,你怕喔?」她露出牙齒。
「什麼?誰怕?」
「不怕?」她撇嘴嘲笑他,「不怕就跟我一起上啊!」
他瞪她好一會兒。
「怎樣?」她故意斜眼睥睨他,「去不去啊?」談銳司瞇眼。「走啊!」玉嫻偷笑,他大概很少被激,一被激就受不了。「走就走啊!怕你喔?」她走在前面。談銳司瞪著她的背影,兩腿固定在原地不動。
其實,小時候被雲霄飛車嚇哭的事,他一直記得很清楚……
「快來啊!」玉嫻已經站在排隊的地方招手。
握緊拳,他勉強移動僵直的雙腿,往那個設計成怪物大嘴的入口走過去。
一趟雲霄飛車坐下來,玉嫻嗓子都快叫破了,整個亢奮得不得了。她回頭對談銳司說:「我們再去玩大魔神吧——」回頭她才看到,談銳司支著手站在一根路燈旁邊,手指夾著拿下來的太陽眼睛,沒有跟上來。
「你怎麼啦?」玉嫻上前問他。
「沒、沒事。」他答。
玉嫻好奇地側頭……「你氣色很差!」她驚叫。他臉色整個發青。「你,」看到他臉色這麼差,玉嫻有點緊張,「你還好吧?」他搖頭,不敢開口,怕再開口就會吐。
「你要喝水嗎?」玉嫻大概猜到,是因為雲霄飛車的關係。
現在想想,剛才他一聲也沒有叫出來,沉默有時候是因為極度恐懼……她記得書上有寫,專家是這麼說的。
他搖頭,指一指旁邊的花壇。
「喔,你先坐下來好了。」她扶他坐下。
談銳司連喘氣都不敢太用力。
他一定跟她犯衝!
不然為什麼每一次換牌,都跟這個女人有關係?
「幫我買一瓶礦泉水,我胃不太舒服。」他說。
「好,路口那裡就有賣飲料的攤位,我馬上去買。」玉嫻立刻站起來。
「等一下。」他拉住她的手。
「嗯?」玉嫻回頭。
他抬頭,握緊她的手,「不可以把我丟下來……」邊冒冷汗邊對她說。
「啊?」玉嫻愣住。「怎麼會——」
「把我害成這樣……你要負責哦!」他對她咧嘴笑,玉嫻整個傻眼,臉孔卻莫名其妙漲紅。
「你在說什麼啦?」甩開他的手,她對他鬼叫:「神經病!」然後就匆匆忙忙跑開,買礦泉水去了。
談銳司瞇起眼。
居然臉紅?
他咧嘴,沒想到她臉紅的模樣,竟然還滿可愛的!
「還好有你照顧我。」喝了口水,他總算稍微恢復正常,「你覺得好一點了嗎?」玉嫻也坐在花壇邊。「嗯,」他點頭,「大概沒事了。」
「那就好了!」聽到他沒事,玉嫻總算放心,於是從塑料袋裡拿出甜筒,剝開包裝紙後,開心地舔起來,「喂!沒我的份嗎?」眼睛瞪著她手上的甜食,他問。「嗯?喔,有啊!」她從袋子裡拿出剩下的甜筒,「咯,拿去,好吃的草莓喔!」談銳司沒表情。
見他沒伸手接甜筒,她問:「怎麼了?」
「我不吃草莓。」
「為什麼?」她眨眨眼。「草莓很好吃啊!」
「我要吃你的那個,巧克力。」
玉嫻眼睛睜大,「可是,這個我吃過了,上面有我的口水耶!」
「沒關係。」他突然伸手搶過來,立刻舔一口。
玉嫻眼睛瞪得快凸出來了。
「嗯,苦澀的滋味果然比較適合我。」他說,吃得津津有味。
玉嫻默默剝開草莓口味的包裝紙,懶得跟他計較,可是一想到自己吃過的東西他還吃得那麼開心,總覺得怪怪的……
他邊舔甜筒,邊用眼角餘光瞄她,咧嘴詭笑。
「你對我真的很好。」他忽然說,甜筒已經整個幹掉,正在舔他修長的手指。
「還好啦!」玉嫻訕訕地答。
「剛才要不是你照顧我,我不可能恢復得這麼快。」「我又沒有特別照顧你,只是扶你坐下來休息,然後當小跑腿幫你買一瓶礦泉水而已啊!」
「總之,」他吁口氣,手指舔畢。「我要感謝你!」衝著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