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嫻沒有辦法呼吸。
談銳司的臉漸漸靠近,直到他的唇幾乎碰到她的——
玉嫻突然把他推開。
她忽然用全身的力氣反抗,他被推到沙發邊緣。
「過去已經過去了!」玉嫻退了幾步用力喊,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果決又冷漠。「以前的事情我忘記就算了,你為什麼要一直提起?!」
談銳司沉默,臉色嚴肅。
「你一定要我講得這麼清楚嗎?!我不可能再相信一個曾經欺騙過我的男人,永遠不會!這樣你明白了嗎?」
玉嫻叫完後,客廳剩下的只有令人難堪的沉默。
「這就是你的答案?」半晌後,他打破沉默。「對!」她口氣很硬,甚至別開眼不看他。
「我明白了。」他深深凝視她,然後這麼說。
最後,他越過她走到門口,開門,離開。
玉嫻僵站在原地,直到門被帶上,她的心……
卻好像也遺失了。
「阿玉啊!」談銳司離開後,一直待在廚房的蔣媽才走出來。「不是媽說你,剛才你的態度真的太恰北北了啦!」玉嫻回頭,看到站在廚房門口的母親。「媽,你在裡面偷聽?」
「什麼偷聽,啊你吼那麼大聲,偶又不是臭耳人,不用偷聽也聽得見好嗎?」蔣媽說
玉嫻靠在沙發背上,胸口起伏著,情緒一直沒有辦法緩和……
「不是媽說你,人家長得那麼帥,外面多少女孩子搶著要啊!再說啦,像這種愛你的男人,啊你不要,然後還到處去相親,啊你不是傻瓜是什麼?」蔣媽又開始訓女兒:「媽媽厚,剛才在廚房裡面,越聽真的是越給他不明白啦!聽到後來,媽媽覺得根本厚,就是你這個查某回兒在無理取鬧!人家騙你就騙你啦,啊又怎樣?又沒有嚴重到讓你失身——」
「媽!」玉嫻叫一聲。
「好啦、好啦,」蔣媽也不想囉嗦。「反正媽媽就跟你說啦,你這個查某國兒要是個性不改喔,這輩子都不要想嫁出去了啦!」
玉嫻閉上眼,她快不能喘氣了。
看到女兒這樣,蔣媽也不再說什麼,搖搖頭,又晃回廚房去了。
玉嫻白著臉,一直坐在沙發上發呆……
其實她是害怕。
因為,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再一次相信,這個曾經對她說過慌的男人!
更糟糕的是,就因為她心裡很清楚,事實上,從七年前她就已經開始在乎他,
所以才不能承受再一次被欺騙的打擊。
她的拒絕是因為害怕……她真的很害怕。
*** *** ***
幾天後,當蔣克縉把已經拍好的宣傳照放到玉嫻桌上的時候,一開始,玉嫻根本沒注意到照片有什麼異樣,直到蔣克縉要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奇怪!」玉嫻突然叫一聲。
「啊?」蔣克縉站在門口問:「什麼東西奇怪?」
「蛋糕上面怎麼有日文字?」玉嫻瞪大眼睛看了又看,發現她沒看錯。
「有嗎?」蔣克縉又繞回來,跟玉嫻一起看照片。「真的也!我怎麼都沒發現?」
玉嫻瞪他一眼,他嘿嘿笑,裝傻。
「而且還有『玉』字耶!好奇怪喔,拍照那天,我記得蛋糕上面明明沒有字啊!」蔣克縉說。玉嫻突然把照片收起來。
「幹嘛?」
「你才幹嘛?」玉嫻板著臉訓家弟:「沒事幹啊?還不快點回去上班!」
「唉吻,大姐,你厲害喔,翻臉比翻書還快喔!」他被罵還嘻皮笑臉。
玉嫻瞪他。「快給我回去工作!」
「OK、OK,不要生氣,小心老得快喔!」蔣克縉拋出一個迷人笑容,然後才轉身離開玉嫻的辦公室。
對這個聰明絕頂、卻玩世不恭的弟弟,玉嫻真的有點沒力。
蔣克縉離開她的辦公室後,玉嫻立刻把照片拿出來,再看一遍……
十分鐘後,她拿起話筒,準備撥電話——
「不行,」她忽然想到。「這上面有一個『玉』字,不知道他到底在蛋糕上面寫什麼,不能拜託朋友翻譯。」如果跟她有關,那真的會丟臉死!
她把話筒放下。
「該怎麼辦……」如果不知道蛋糕上面到底寫什麼,這樣根本沒辦法用這組照片。
猶豫了很久,玉嫻再一次拿起話筒。「喂?我找談銳司——」她決定親自問他。
掛掉電話後,玉嫻在考慮要不要再跟他見面。因為助理說,談銳司剛出發到機場,他要回日本,可能半年內都不會回台灣,如果要找他,只能盡快趕到機場。
「他是我們公司的代言人,怎麼可以說走就走?」玉嫻問。
「談先生說,您可以決定換人,至於您想換哪個藝人,我們公司都會配合。」
聽到助理這麼說,玉嫻才知道先前談銳司說不能換人的理由,根本就是借口!
接下來,玉嫻問談銳司的電話,但助理不敢隨便透露老闆的電話號碼,所以玉嫻根本沒有辦法直接打電話給他。
十分鐘後,玉嫻決定出發到機場找他。
她想聽到他親口告訴她,蛋糕上面的日文,到底寫什麼?雖然她明知道,這麼做一點道理都沒有,但是從電話裡知道他將離開台灣半年,而且也不再堅持做公司的代言人……她心裡,突然產生一種莫名的失落感。
也許,這種感覺其實七年來一直存在,只是被她刻意忽略而已。
如果不是他再一次出現,也許玉嫻會把感覺永遠埋藏在心中,直到永遠……
但是他又出現了!
既然出現,現在卻又突然不告而別——
她有種感覺,這一次他離開後,他們就不會再見面了。
既然這樣,那麼,至少她要弄清楚,他到底在蛋糕上做了什麼手腳!
玉嫻趕到機場的時候,機場正在發生騷動……
發生什麼事了?
她有不祥的預感,這種騷動似曾相識,跟七年前在夜間遊樂園,被瘋狂的Fans追趕那一幕很像——
果然,她看到人群中心,被擋在海關前面的談銳司,他旁邊雖然有保鑣,卻似乎已經自顧不暇,根本保護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