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能拿你的錢?」夏小桃想也不想的說。
「追女人都要有手段的。」
夏小桃一怔,她聽錯了嗎?還是她誤解了他的意思?
「我對你好像有那麼一點意思,所以今天才會特地在醫院門口等你。」
「今天不是愚人節吧?」她立刻反問。
「我不必為了一個玩笑付出必須要請得動杜神醫的手術價碼吧?」
「可是我……我是個瞎子。」
「治好就看得見了。」古峻康一向相信只要有錢,沒有辦不到的事。
夏小桃無話可說,這個很高傲又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少爺,該不會是生活得太圓滿幸福,所以要追個有缺陷的女人來玩玩?
第6章(1)
夏致樂跟元水原果園阿元師的掌上明珠元香蘭談成了幫她設計露天派對的生意,這位在山林間長大的嬌貴明珠要求真多,她搜集一大堆國內外露天派對的照片,指著照片說她要這一張的優雅,但要那一張裡面的愜意,不要花團錦簇弄得很俗,最好像這張一樣用花朵堆起一座秘密花園。
伍剛則是若有所思的坐在她身後,一雙眼環視著房子。
其實他會跟元香蘭一起來,並非跟她有什麼樣的情誼,他是想再找個借口來夏之家花坊,可以再看夏小桃一眼,畢竟她對他的反感令他難受。
「你們的設計師什麼時候回來?跟你說那麼多也沒用:你又不是設計師。」
「她晚點就回來了,我會再跟她溝通。」夏致樂已畫滿了十幾張紙。
「不如我等她吧,免得這一大堆照片還要帶來帶去。」
「你可以把相簿留下來,我幫你轉達。」
「反正我今天又不趕時間,可以等她一下,當面說比較清楚。」
夏致樂定定的看著她,微笑的說:「設計師是看不見的,我想你還是留下相簿,由我搭配筆記,用我和她之間的默契解說,會比較快。」
「什麼?哼,原來是盲人,盲人怎麼幫人佈置會場?為什麼你們不早說呢?是想留一手矇混過關,以為合約簽了我就不能反悔嗎2」元香蘭揚起眉頭。
伍剛那雙深邃的眼看向她的背部,為什麼她要顯得驚訝?她不是早就知道夏之家花坊的會場設計人員夏小桃看不見?她也早就從太皇飯店總經理嚴映瑤那裡知道夏小桃的能力備受飯店肯定,不是嗎?
「我以為你知道這件事,很抱歉,若是不滿意的話,我們可以中止合約。」
「為什麼要中止?我倒要看看,太皇飯店是出自於同情,還是真的肯定她?」
「我們不需要你的認同!」夏致樂難掩不悅。
「這麼凶幹嘛?有生意上門,你不做嗎?」元香蘭更凶。
「不缺你這筆!小馬,送客!」他生氣的起身。
在門外就聽到哥哥高喊不做生意的聲音,夏小桃小心的走進屋裡,「不做什麼生意?夏致樂,你又發什麼脾氣?」
元香蘭回頭。這女孩就是夏小桃了吧?她真實的模樣讓元香蘭吃驚,原以為會見到一個柔美而弱不禁風的盲眼女子,沒想到夏小桃雖是目不視物,但是她纖細的身形充滿青春氣息,嫩潤的面目之間儘是靈活的神色,若不是已知她那雙迷濛失焦的眼是看不見的,她不懷疑這個叫夏小桃的女孩在她的世界還光明的時候,是個比現在更俏皮活潑的人。
難怪嚴映瑤和古晶宜都喜歡她,也難怪她送給小蟲的盆栽,他會如此珍惜。
伍剛再次見到她,心中的疼痛又開始劇烈。第一次見到夏小桃,已令失去所有記憶的他怦然難言,後來從她的反應,知道自己過去對她傷害巨大,讓他討厭也隱約害怕自己哪一天又記起從前的事,如果那是個對她而言特別可恥的故事,他寧願自己什麼也別記得。
不過他很努力的從兩卷錄影帶裡找出片段,直覺告訴他,那一段是美好的。
「元水原果園的元香蘭小姐要請我們花坊替她佈置露天派對。」夏致樂心不甘情不願的說。
夏小桃靜默不語,為什麼又找上她這裡?那麼,伍剛也來了嗎?陪著那位叫元香蘭的小姐來?
阿元師是救了伍剛的恩人,那麼在美好的山水裡陪伴著伍剛的女人就是元香蘭了?若伍剛陪著她來,代表他跟她之問的關係很好嗎?
「夏小桃,沒想到托我們太皇飯店的福,你已經紅了。」古峻康還是改不了走到哪裡都要邀功的習慣,即使他只是個公關專員,而不是董事長。
「你是哪位?」夏致樂問。
「我是太皇飯店董事長的侄子古峻康,你好。」古峻康伸出手。
那麼,他就是古兆國的兒子?夏致樂有些意外,看向夏小桃,她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他不明白妹妹到底在想什麼,不過他不善作偽,即使古峻康完全不明白過去的恩怨,他也不想跟他有任何關聯,因此沒有回握他的手。
伍剛看著古峻康的眼神也相當不友善,打從心底不喜歡夏小桃有人陪。
屋子裡儘是複雜又喜怨難分的心緒交流,氣氛頗為詭異。
「小桃小姐的人緣還挺好的嘛,既然有太皇飯店的背書,那麼我就把派對放心的交給你了,這是我要的感覺,請你過目。」元香蘭把相簿交到她的手上。
夏小桃沒有心理準備,一時之間有點拿不住厚重的相簿。
「喔!對不起,我忘了你是看不見的。」元香蘭又把相簿抽回來。
「不要再提夏小桃看不見的事。」伍剛立時用那頗具威嚴的嗓音冷冷的說。
眾人全都噤聲。
從以前就認識伍剛的花坊夥伴們,都覺得他雖然失去記憶,整個人呈現模糊沉默的狀態,但只要一開口,仍是教人心驚膽戰,而且好像什麼事他都可以保持安靜,只有對夏小桃的事特別敏感。
夏小桃則是想著。他果然在這裡……
「我又不是故意的!」元香蘭很下不了台,又覺得難堪,含淚喊冤。打從出生到現在,從來沒人對她這麼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