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就一直聽黑靖喃喃夢囈,他湊過去,仍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只看見他那濃密的眼睫上滲著眼淚,那模樣,簡直和個女人沒差別。
嘖!這小子,全身透著娘娘腔,讓人看了真煩躁。
黑靖很快擦去淚痕,防備地怒瞪著他:「你眼睛瞎了嗎?我這是流汗。」
從眼睛裡流汗?算了,這種白癡對話沒有繼續的必要。
他冷眼一瞥,道:「你流淚或流汗都與我無關,現在我只想先搞清楚是誰下了迷藥,把我們綁到這裡。」
他不悅地站起身,環視著這棟老舊屋子。
醒來時,頭還殘留著悶痛的感覺,可見那種迷煙很強,對方到底是什麼人?
若非黑靖也同樣遭了殃,他肯定會認為是對方的詭計,但連他也被綁來,情況就有點不太尋常了。
不是黑月堂搞的鬼,那又會是誰?
「什麼?」黑靖一怔,看著四周,才發現她和他被關在一個類似森林小木屋內,房裡有床,有沙發,還有衛浴設備,可是都已佈滿灰塵,還充滿著潮濕腐朽的氣味,怎麼看都像是廢棄已久。
然後,她想起在飯店房間門口聞到的那股白煙,臉色不禁一沉。
是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同時卯上東方美人和黑月堂?
把她和東方天驕困在這裡,又想做什麼?
「這是什麼地方?」她凜然問。
「不知道,窗戶被封死,看不到外面,門也被從外鎖住。不過,似乎沒人看守。」他聳肩。
她擰著眉,摸索著身上的手機,他卻閒涼地冷哼:「別找了,手機和手錶都被拿走了,連身上的現金信用卡,也都被清空。」
她臉色微變,果然發覺,全身上下除了這身衣物,其他的東西都已被掏空。
「現在,我們不知時間、不知日期、不知道身在何處,等於與外界隔絕……」
「Shit!」她怒斥一聲,衝向木門,用力踹著。
「別浪費體力了,照這情形,我們恐怕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你最好省點力氣。」他頹然坐在霉味十足的沙發上,厭煩地勸道。
她悚然回頭。的確,她的手腳無力,胃很空,心跳快而弱,而這種情形,就叫飢餓。
「可惡……到底是誰?」她扶著木牆微喘,開始揣測著敵人的身份。
「不管是誰,我覺得他這招很厲害。」他支著下巴,沉吟著。
「怎麼說?」
「你想,我們兩人同時消失,會有什麼結果?」他看著黑靖。
她想了一下,臉色陡地刷白。
「這人……是想引起黑月堂和東方美人之間的衝突?」
「沒錯。由於我們目前的關係惡劣,我的家人一定會以為是你幹的,而黑月堂則會認定你失蹤是我們東方家下的手……」他冷靜分析。
「他想讓我們兩敗俱傷!」她驚怒道。
「對,兩敗俱傷之後,再從中取利。」
「取利?他想取得什麼利?」
「或許是東方瓷的秘方,或是黑月堂的珍貴收藏……」
她愈聽愈驚,不管是利用黑月堂來攻擊東方美人,或是利用東方美人來對付黑月堂,都會對雙方造成莫大的損失。
「看來,幕後那個人野心不小……」他哼道,又看了她一眼,問:「你開門往外衝時,沒見到任何人嗎?」
「什麼都沒看到,就滿臉是白煙……」
「怎麼可能會沒看見?如果不是近在咫尺,怎麼下手?」他瞪眼。
「門一開,迷煙就撲面而來,換成是你,也一樣什麼都看不到就暈了。」她怒道。
「嘖,那時一定有人躲在門外……」
「那請問你又看到了誰?」
「我只看到地上躺著兩名我的人,還有苗武,全都昏倒了。」
「會不會是你們自己人幹的?」她疑心地看著他。
「不可能。」
「難說呢。外人豈會知道我和你會同時出現在那間大飯店?」
「照這線索,你們黑月堂也有嫌疑,不是嗎?」他反譏。
「我們黑月堂個個忠心耿耿,絕不會有背叛的事發生。」
「我的東方狼群也都誓死效忠東方家,絕無二心。」
「哼,人心隔肚皮,你怎麼知道你們東方狼裡不會有人造反?」她冷笑。
「因為我們團隊講求信任,不像一般的黑道只是烏合之眾。」他也回敬一記冷笑。
「你……」她怒視著他。
「算了,和你在這裡說些廢話也沒用,還是先想辦法離開這裡比較實際。」他對自己在這種時候還和這個小子爭些毫無意義的事感到愚蠢。
如果他真的已失蹤了兩天,十二必定早已回報,那麼,絕世就很可能出動……
嘖,讓那個性格違常的小鬼一出動還得了?黑月堂不被他夷為平地才怪。
東方天驕煩怒地吐口氣,開始觀察整個舊木屋的結構。
既是老舊木屋,要出去應該不難,問題是得要有工具……
他繞進浴室,瞄到浴室裡那扇小窗,於是踩在浴紅上,用力敲了幾下,那從外封死的木板稍微移開了一寸。
嗯,這裡應該可以逃出去,但窗口不大,只有骨架細瘦的人才能鑽過去。
說到骨架細瘦,那只有黑靖了,可這小子和他不合,一旦出了木屋,難保不會一走了之……
「你在幹什麼?」黑靖出現在浴室門口,看著他。
「找出路。」
「你想從那個小窗出去?」她皺眉。
「這裡封得不緊,可以出得去。」
「你怎麼可能鑽得出去?你的肩膀根本過不了……」她打量著他寬闊厚實的肩背。
「我過不去,你可以。」他回過頭來。
「我?」她一怔。
「你很瘦,肩膀也像女人一樣,應該可以出去。」他譏笑著。
她勃然大怒,抓起腳邊的廢椅把手就扔過去。「誰說我像女人了?我是男的!」
他輕易閃過,冷笑地跳下來,故意道:「這麼激動幹什麼?你本來就像個女人……」
她不讓他說完,衝上前就揮出一掌,只是還沒擊中他的臉,手腕就被扣住。
「瞧,這麼細的手腕,還有……」他瞄了瞄黑靖的手腕,猛然一扯,將他攔腰拉近,湊向他的臉,惡笑道:「你這雙眼睛啊,太亮太火;這鼻子,太秀氣;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