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有些責怪男友對希薇亞的縱容,任由她為所欲為地假借各種名義滿足個人私慾,公司不是她一人所有,總該有個規範。
「再忍耐一段時間吧,倩兒,我會想辦法把她送走。」希薇亞再待下去,恐怕他會是第一個發瘋的人。
「可能嗎?你不是說她是令祖父派來的人?」用意是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而她也做到了。
他苦笑。「所以我要先對付的是我祖父。」
遲遲不出手是顧念祖孫情,盼他能及時收手,不要弄得兩敗俱傷,非要小輩低頭不可。
能避免的盡量避免,若不行,他也無能為力,祖父的專制已到了六親不認的地步,他的退讓只會令其變本加厲,永不知錯地以為自己才是別人生命中的主宰。
「什麼,你要對付你爺爺?」有這麼嚴重嗎?不知情的楊冰倩始終認為一家人能聚集在一起便是福分,是百年修來的,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親人變敵人的傷害彼此。
「你以為你不時受點小傷真是你不小心嗎?」他不想告訴她是怕她不安,胡思亂想。
「我當然……呃—不是嗎?」好像多災多難點,她連蹲馬桶也會刮傷嫩臀。
這件事她還不敢讓他知道。
歎了口氣的厲旭陽將她額頭的髮絲撥開,長指溫柔的上藥。「有那麼多意外發生在你身上嗎?」
「我想……我比較倒霉吧!」她乾笑,以此自我安慰。
「那你說,這個傷怎麼來的?」他指指她額上新傷。
藥的刺激性讓她脖子不自覺地一縮。「是我上廁所沒注意,剛好若蘭把門打開。」
「若蘭?」沒等她說完,眸子一利的厲旭陽似想到什麼。
「不是她的錯喔!我們一個要進去,一個要出來,誰曉得會湊巧地撞在一起。」怕他誤會她的好朋友,她趕緊解釋。
「那她有沒有受傷?」巧合一次是巧合,巧合兩次是意外,巧合三次……那就是蓄意。
「那倒沒有,因為門是由內往外開,所以才打到我的頭。」好在是她,換成別人大概就暈了。
楊冰倩猶自慶幸傷的是自己,而非其他跟她一樣倒霉的同事。
「那女人在哪個部門工作?」先調出她的資料好好查一查,看有無可疑之處。
「什麼那女人,真沒禮貌!人家有名有姓,姓秋名若蘭,她長得很漂亮喔!是我在公司裡最好的朋友。」當她有事時,只有若蘭會幫她。
秋若蘭……秋若蘭,是了,祖父那張新娘候選人名單之一。
「她在業務部做得有聲有色,能力不差,還說升了級要請我去貓空喝下午茶。」她從沒同性朋友,若蘭是第一人。生活圈很小的楊冰倩很少有機會出去認識新朋友,在莫家人刻意保護下,除了和平裡的老鄰居外,她很難交到志趣相投的姊妹淘。
「不准去。」厲旭陽忽地一喝,驚得她捂胸一抽。
「嘎?」
「不准跟我以外是人『約會』,你是我的,要喝下午茶我陪你去。」知道嚇到她,他語氣趨於和緩。
表情一鬆,她嗔惱地撅起小嘴。「嚇了我一跳,我以為你莫名其妙凶我。」
「自個膽子小還怪我。」他笑著一啄紅唇,眼底卻蒙上一層陰霾。「不過你還是別和她走得太近,盡量保持一點距離。」
「為什麼?」她不解。
猶豫再三,他決定透露一些,「你仔細想一想,你每次發生事情時,她是不是都正好在附近?」
「若蘭是我的好朋友,她來幫我……」是幫她吧?她一有危難,若蘭總是會出現。總是會……
「業務部離這裡雖然不遠,可各有獨立的盥洗設備,為什麼她要捨近求遠呢!」若無居心,任誰也不相信。
「這……」是啊,她為什麼要和她搶唯一一間的秘書專屬廁所?
「還有,你不是貓,走路一定有叩叩叩的鞋跟聲,尤其是那間廁所的回音甚大,連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你真認為她聽不見你的腳步聲嗎?」
「……」忽地,楊冰倩覺得一陣寒意襲上背脊。
厲旭陽輕擁著她,給她溫暖。「為我保重自己好嗎?不要再讓我看見你身上有傷,我會心疼。」
「旭陽……」好寬大的胸膛,她無悔地依靠。
「倩兒,記得我會為你擔心,不管何時何地,你永遠是我的牽掛,我愛你。」
她是他的指南針,指引他不再迷路……
咦!不再?
為什麼腦海中會浮現這兩個字呢?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遊樂園中遇見的老媽媽,不知她兒子是否回家了?她是不是還深鎖著眉頭,思念著遠方的那個人。
「我也愛你,旭陽。」發自內心的愛他,沒有遲疑。
「我的倩兒……」他笑著吻她,眼中佈滿濃得化不開的深情。
只是好事多磨,每當有情人互訴情衷之際,總有個不識相的配角貿然闖進,夾帶大量飛沙走石,讓人視線陷入模糊。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還不給我分開!副總和秘書摟摟抱抱成何體統,你們眼中還有我的存在嗎?!」
超大型的戰車橫衝而來,馬力十足地將兩人拉開,還以佔有者的姿態熊抱神色鐵青的厲旭陽,卻對楊冰倩毫不留情的推開,害她差點跌倒,撞到置放公文的鐵櫃。
」希薇亞——「
不知是不懂看人臉色,還是故意視若無睹,希薇亞居然還小發頓脾氣。
「傑利,你怎麼可以背叛我,做出對不起我的事,和個小秘書私通,枉費我這麼愛你。」她始終對他念念不忘,盼能重拾舊情。
「放、開、我。」他冷著音。
「不放,不放,你是我的,老爺子說了,只要我能將你帶回紐約,他就親自為我們主婚,我們會幸福的。」她要當他的妻子,當個上流社會的名女人。
啪地,一條無形的線繃斷了,厲旭陽頸邊的卻脈浮動著。「希薇亞,你讓我忍無可忍。」
即使體型相差兩倍,但他終究是個男人,他胳臂往後一頂,正中肥碩的胸房,再用力一推,整座肉山往後一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