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我們在衣索比亞有分公司啦!」
厲旭陽瞇起眼,希望他有自知之明,「現在沒有,但如果你繼續不識相的打擾我們,過兩天就會有了。」
可惜,沈浩天很白目,繼續打破砂鍋問到底,「你不覺得很怪異嗎?為何你剛好曉得她喜歡吃什麼?」
「巧合。」夾起一塊無錫排骨給她,的確看到她嘴角上揚,多扒了兩口飯,他又猜對她的喜好了。「不然,你想聽到什麼?」
「哪有這麼湊巧啊。」沈浩天嗤哼一聲,隨即又壓低音量,「我就覺得毛毛的,你們是不是以前認識啊?」
厲旭陽也學他壓低聲音,「不可能,除非你說的認識是我看到廣告牌那次。」
「啊——就是她喔!」
沈浩天突然指著楊冰倩大喊一聲,嚇得她筷子都掉了,只能傻愣愣看著他。
「我……我怎麼了?」她是不是太專心吃飯,讓人以為她看不起人,被人討厭了?可是,她真的很餓嘛。
「沒、沒事。」死定了,有人在狠瞪他,他明天就會收到調職通知了,調職的原因肯定是因為嗓門太大,很適合去空曠的衣索比亞,那多丟人啊。為了彌補罪行,沈浩天連忙幫她夾了一塊排骨,也討好的順手幫厲旭陽夾了一塊——「他不吃大蒜,怕蒜味。」一看到他的動作,楊冰倩不假思索的說出口。
「我不吃大蒜,拿開!」厲旭陽一臉嫌惡地以筷子撥開。甜美的嗓音和低沉的男音幾乎在同一個時間點揚起。
一股毛毛的驚悚感由頸椎竄到頭皮,相仿的話語讓兩個大男人瞬間凝住神色,也顯得慎重,他們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心裡浮起詫然的疑惑。
「這樣也叫巧合?她也能事先看到你皺眉嗎?」最好全世界的巧合都被他們倆遇上了啦!「你一點都不懷疑到離奇的可能性嗎?會不會是你那次……」
沉默思索片刻,厲旭陽斬釘截鐵的說:「不可能,老頭的證據很完整,你知道我不是會輕易相信別人的人,該查的我都查過了。」
「可是我怎麼想都覺得毛……」
「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欠了多少風流債,你覺得毛,說不定是背上背了什麼東西,跟我沒關係。」他不想做沒有證據的懷疑。
「你……我有沒有說過你很不討喜啊!」他怎麼會跟這種沒感情的傢伙當這麼久的朋友啊!真是一步錯步步錯,錯在他也喜歡風帆。他跟厲旭陽同是風帆愛好者,雖說念不同校,卻因興趣成為少數得到他信任的朋友,更有一起駕駛帆船繞行歐洲大陸一周的情誼。
後來厲旭陽回台灣前力邀他進公司,雖說在公司裡他們以職務稱謂,但私底下則是無話不談的好哥們,儘管個性南轅北轍,情誼卻很深。
但改不了的壞習慣就是很喜歡吐槽對方!
「有,現在。」將大半碗白飯撥給楊冰倩,厲旭陽示意好友可以閃人了。「沈經理,你在確定完我很不討喜之後,沒有別的事可以做了嗎?」
「好好好,我們再試一次,若再中,就絕對不是我的風流債作祟了。」他的第六感向來很準,就是覺得哪裡怪怪的。
沈浩天伸出手,想套用以往的公式,先將人迷得暈頭轉向再套話。
可是,很顯然的,有人不欣賞他灌迷湯那一套,在他手快摸到人家小姐細白小手前,一隻大掌就像拍蟑螂似地打腫他的手。隨即哀嚎響起,「厲……副總裁,我也有感覺神經的好嗎,有痛覺的!」
「那你最好也有視神經,可以感覺我對你的行為十分不快,你如果不想斷掌去衣索比亞的話,就把你的鹹豬手收起來。」這次他握緊的是筷子,很明白告訴對方,他不介意當場挑斷色胚的手筋。
「我這是習慣嘛。」他要讓女人講心事,通常都是先來這招的,怎麼能怪他?
本來他是打算問清楚楊冰倩是不是還能猜出厲旭陽喜歡什麼,但換個方法也行,幹麼急著打他的手,真是兄弟不如女人啊。
突然,他靈光一閃。
「咳!秘書小姐,能不能麻煩你剝只蝦子給副總裁,他最愛吃白蝦沾醬。」
正在喝湯的楊冰倩不假思索的回道:「他可以吃蝦嗎?他不是對海鮮過敏,除了現撈的新鮮龍蝦外,連貝殼類食物都不能碰才對……」
「你怎麼知道?」這次開口的是厲旭陽,因為她一句話都沒有說錯。
「啊——對不起,我說的是小喜哥哥,你們不只長得像,連很多習慣都像,我才會又搞混了。」
「我幫你剝蝦吧,你又不是小喜哥哥,怎麼會不能吃蝦呢?」她連忙陪笑,真糟糕,她又把小喜哥哥的習性套在他身上了,看她拿起一隻蝦子剝殼,厲旭陽卻沒了吃蝦的興致。
不,應該說他的確對蝦過敏,這也讓厲旭陽不得不懷疑,難道他真的是莫喜青?
當然,除了他之外,沈浩天也露出震驚神色,要說這兩個人今天才認識會不會太牽強了?
第三章
「我真懷疑你的品味。」沈浩天看著楊冰倩離開的背影唏噓,這個楊冰倩頂多稱得上清秀佳人,跟他身邊圍繞的高挑美女相比,實在遜色不少,真沒想到能讓好友這麼著迷,從他進來到現在,只顧著目送他的秘書離開,看都沒看他一眼,實在是厚此薄彼。
「彼此彼此,我對你的審美觀也很不解,那種把自己家當牧場,養了一堆乳牛的嗜好也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你這個人實在很……」
「不討喜。」他無所謂的將話接下。「沈經理,你究竟查到什麼數據了?可不可以長話短說。」
「我很辛苦的,喝口茶可以吧。」他不急,可以慢慢來,先是十分有明星架勢以腳勾椅一坐,笑得滿面春風地想拿起桌上唯一的一杯咖啡,展示他英國風的紳士格調。
誰知他手指尚未碰到杯緣,另一隻手便搶先一步拿起,並當他的面一口飲盡,讓他頓時瞠大眼,有種氣勢不如人,矮人一截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