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曼筠,我們住在一起,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嗎?我會自己找事做,也盡可能不打擾你。」他討厭這種母雞帶小雞的感覺,即便他已經像個廢人。
她搖頭否決,「這個世界沒有楚河漢界,你要生存就要接近人群,而我跟你住在一起是有目的的,就是要幫助你融入這個世界,我的種種安排都是你要學習的課程!」
「你的安排?意思是從今以後,我都要聽你這個女人的話?!」
他難以置信的瞪著點頭的她。他堂堂黎威耆王這麼悲慘?當廢人還不夠,如今還得對個女人言聽計從?!他辦不到!連他都會看不起自己的!
「不!我不會也不允許自己對個女人屈服,在我的年代,女人比一匹馬還不如!」
風曼筠瞪著他那張益發冷硬的俊顏。既然無法達成共識,她就該冷絕離開,放他去自生自滅,但不知怎麼的,她就是無法走開……
是因為責任吧?
對!一定是如此,而且,她討厭死亡,她一點也不想看到他在某一天被當成實驗室裡的青蛙被解剖!
「今非昔比,我不需要跟你談女人的重要性,我只希望你能定下心來思索,在以後未知的日子裡,你如何自力更生?這個新世界你已真實接觸,是要征服它?還是向它投降?做出抉擇吧。」留下一席語重心長的話,她進入房間,讓他一人好好思索。
*** *** ***
黎威沒有讓風曼筠失望,他的答案是征服!
士可殺不可辱,寧死不屈是身為匈奴戰士的唯一信念,更何況,他是未來的單于,怎能未上場征戰就先棄甲投降?
所以,兩天後,在台中市區一家庭院咖啡屋裡多了兩名俊男美女的服務生。
黎威一身黑衣黑褲,腰間繫著白圍巾,再別上名牌,繃著一張英俊過人的臉在一桌桌的客人間穿梭,而風曼筠也是一身的黑裙制服,只是將一頭黑長髮束成馬尾的她,一張脂粉不施的美麗臉蛋又多添了一抹動人的清純。
不僅客人,其他的服務生對兩人也很好奇,不過,這對俊男美女有個共同的通病——話少,女的冷,男的酷!
唯一知曉風曼筠身份,並配合輔導黎威的咖啡屋店長是五十多歲的陳文,總是一身白襯衫黑長褲的他戴著一副金框眼鏡、兩鬢微白,有股斯文氣息,事實上,他也來自古代,曾是聖殿組織裡的學生。
此時,他站在櫃檯煮咖啡,一邊看著站得直挺挺的為客人點單的黎威,他笑笑的搖搖頭。他好像看到過去的自己呢!
「兩杯拿鐵。」風曼筠把點餐的單子放到吧檯。
「那傢伙不好擺平。」陳文意有所指的看黎威一眼。
她明白他的意思,視線也不由得落到黎威身上,可腦海中浮現的,卻是他在更衣室換穿這身他口中的「下人」服飾時的臭臉。
他雖然選擇了征服之路,但還是心有不甘,不過即便只是普通的服務生制服,他穿起來還是很好看,就像從雜誌裡走出來的時尚男模。
「曼筠?」陳文開玩笑的在她看直的視線前搖搖手。
她一愣,看向眸中帶笑的老陳,粉臉驀地一紅,「呃——」她努力的在腦海中搜尋他剛問她的問題後忙答道:「不管如何,總算他踏出成功的第一步了。」莫名的感到驕傲。
「是嗎?」他笑。他可沒有她那麼樂觀。
果不其然——
「你到底要點什麼?!我臉上有菜單嗎?你看什麼看?!」
黎威毫不客氣的冷斥聲,在這間充滿著人文氣息的咖啡屋陡然想起。
「我、我只是……只是……」面露驚慌及羞慚的年輕女客眼眶都是淚了。
風曼筠連忙跑過去,向那名客人行禮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她再看向黎威,「你也太沒禮貌了,我不是跟你說——」
「客人永遠是對的?!就算她看著我流口水也是對的?」他冷冷的反問。
此話一出,那名女客哪還有臉再坐在位子上,拿了皮包就哭著跑出去。
風曼筠臉色微微發白,「你跟我來。」她推著他往後面的員工休息室走去,在經過吧檯時,她向陳文點一下頭。
他明白的示意那些也看傻的其他服務生,「呆了?送咖啡給客人去!」
幾名員工連忙動了起來,但忍不住在心中OS:黎威肯定是家中慘遭巨變而一夕之間破產的大少爺吧?要不,怎麼敢這麼囂張?忘了自己只是個端盤子的!
風曼筠將員工休息室的門關上,隔絕了門外的人聲及音樂,再定視著臭著一張俊臉的黎威,她深吸口氣,「我知道一下子要求你太多是為難了你,因為你已經嚥下你的自尊,勇敢的面對這個新世界,可是——」
「那就不必再說!」他直接打斷她的話。
「黎威——」
他定定的看著她,「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但我也有我堅持的地方,要我像賣笑的歌女一樣,我辦不到!」
她明白,雖然他才工作沒幾個鐘頭,但已有不少熟女或作風大膽的少女塞紙條給他,可以預見的,日後,這種情形只會多不會少,他得習慣。
叩叩!敲門聲陡起,陳文開門進來,「外場的人夠了,你們就負責把廚房的杯盤洗一洗。」
風曼筠明白他想先挫挫黎威的傲氣,讓他的身段可以在柔軟些。
「洗杯盤?!」黎威的臉色更加抑鬱。那不是女人的工作?!
「我們走吧。」刻意不讓他有時間去想那些所謂的男尊女卑等古今論調,她推他就往廚房走去,沒想到才開門營業幾小時,已有成堆的杯盤擺放在一之長方形橘色塑膠桶裡。
看著身旁僵立不動的大男人,以老師自居的她當然得先下海示範。
她先在一個水槽裡注入水後,將洗碗精倒入一些,放進一些杯子浸泡,在一一拿起杯子及洗潔布開始清洗,接著再放入另一個裝著清水的水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