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智商低能兒。「你的眼鏡有度數嗎?」
「別轉移話題,我等著聽你的青春趣事。」他眼帶笑,嘴角卻嚴肅。
「快忘光了,年代太久遠……」向水心腰一緊,迎面是張放大的男性笑臉。
赫!嚇人呀!
「你儘管跟我打哈哈,我很喜歡挖人家的根,順便刨刨祖墳。」他的語氣中沒有半絲玩笑味。
「沒什麼,我人緣好,她人緣差,我是她唯一能談上兩句話的同學,畢業以後自然走得近。」公式化的友誼,無味無色。
有說等於沒說,她的眼中找不到—絲回憶,淡如白開水。
一個打從五歲起就學會隱藏心機的女孩豈會自曝其短,他是白費心思了,向水心的雙重個性掛在一張張面具之後,難以剝離。
「你由著她替你發言,主宰你的未來?」他不假手他人,揭開她笑臉菩薩下的真實絕對是豐收。
向水心苦惱地頻鎖雙眉。「不至於吧!你比她強勢,由得我決定嗎?」
一生中遇到一位是遊戲,不小心碰上兩位是對決,不死不罷休。
「說得可憐兮兮,這一招對我不管用,我知道你才是得利者。」她是聰明人,不做損己利人之事。
「交朋友能獲得什麼利益,你是指我走後門、套關係?」她本來要當學校醫護室的兼職護士。
可是她安貧呀!窮一點無所謂,老爸的牛肉麵攤足以養活她,薪水多寡她不放在眼裡,人生但求快樂而已,她不貪心。
「施苒苒是你的朋友嗎?」他的笑語中含著針,叫她啞口。
她橫睇了一眼,怪他一針見血。「她是我同學。」
「卻不是朋友對口吧!」無法昧著良心是她僅存的美德,算是非常希罕。
「朋友的定義有很種,你也不是我的朋友呀!」是宿世仇人。
白虎大笑地吻吻她。「我是你老公嘛!親愛的心兒寶貝。」
」大家都叫我水丫頭或水兒,沒人叫我心兒。」向水心彎下腰要拾起毛巾,順勢滑出他的懷抱。
危險,是他給她的感覺。
一眼看穿她脫逃的小伎倆,白虎伸手抓住她手臂……「怎麼了?」
他沒有忽略她臉上突然的小波動,是痛。
「你手勁太強按到麻穴……哎呀!別捲袖子,容易髒……」她無奈地看他收起笑臉。
「我要殺了她。」冷到地獄盡頭的寒音抽痛凡人的心,他在憤怒。
「幾滴小水珠罷了,用不著大驚小怪。」還好嘛!水泡都抓破了。
「老婆,你太隨和了,為夫的度量狹小些。」厲眸一視,白虎笑得令人手腳發軟。
但不包括她。
「別玩得太過火,我打算待到領退休金。」溫馴的單純出現不合理的脅意。
「寶貝,我必須遺憾的告訴你,我非常的大男人主義,指望退休金不如先存妻俸,我的老婆只能待在家裡取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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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路燈熒熒。
向老頭牛肉麵店的二樓有道人影,體態輕如梁燕地攀爬排水管,順著風勢一躍而下,足尖沾地不出半點聲響,安靜得像天上的明月。
凹凸有致的身影警覺地向四周眺望,不尋常的波動提醒著一步步踩得不安心。
有人在跟蹤。
一絲冷笑掛在嘴角,快步地疾奔巷口,一輛發動的重型機車正等著它的主人,「狂焰」是它的名,主人是「烈火」,烈火狂焰象。征不受拘束的張狂。
憑著對地緣的熟知,一人一車在巷道中穿梭,跟花撩亂的錯綜路線成功地擺脫追蹤者,放鬆的線條是一張絕艷的面容。
車子停在一間書店前,隨後有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騎入暗巷,暫時見不到「狂焰」。
書店的偏僻處有道兩公尺高的大鏡子,美麗的影子一閃即消失蹤影,瞬間出現在隔壁「烈火狂焰」夜總會的地下室。
「橘,你查得怎麼樣,別告訴我網路故障、電腦當機之類的蠢話。」
一頭橘發的虎牙小妞回頭一望。「好久不見,烈火玫瑰。」
這是一句諷刺,絕非問候。
「真難得見你重出扛湖,好懷念你一身的火艷。」金髮男子給她一個熱情擁抱,換來腹部一記重擊。
「離我遠一點,變態金,少拐些純情少男少女上床。」男女通吃的惡癖始終不改。
「我心靈寂寞嘛!誰叫我愛上無情的虹。」揉著痛處,他一副歌頌愛情的癡狂樣。
「馬桶裡的屎還熱著,麻煩去舔乾淨。」冷冰冰的綠眸美女朝他一瞪。
「好冷漠的綠,你凍結我澎湃滾燙的熱情,我需要溫暖。」他裝瘋賣傻的準備懷抱紫衣男子。
他一閃。「別把梅毒傳給我。」
「好毒的舌,我中箭了。」他抬起腳一抖,像是小狗撒尿。
」閉嘴,別再讓我看見你的牙。」頭一側,她仰起下顎一努。
「橘,我不想絞斷你引以為傲的黃土頭髮。」
「是橘黃色。」不識貨的傢伙。
「管他什麼狗屎色,我三天前就給你的資料,你扔到碎紙機了嗎?」她的口氣有十噸黃色火藥原料。
隨時可以製成炸彈,將人轟成碎片。
「火氣大就別加硝酸油,你哪只眼看見總部有碎紙機,麻煩指給我看。」大半年不見,一見面就放火,真是的。
這是小型的聯合國,名為「虹」的組織,專司謀殺、保護、竊取和偵查。
「虹」的首領自然是外號虹的烈火女子,她負責統合、調派任務,常常神龍見首不見尾,虛晃一下就不見人影,從來坐鎮總部。
「烈火狂焰」夜總會只是一種掩護,虹底下有七名手下,分別是金、橙、黃、銀、綠、紫、藍,七人組成虹的七色。
「虹」組織成立至今已有七年,非常吉利的數字,裡頭有殺手、保鏢、網路駭客和調查員……個個學有專精地嫌著黑心錢。
他們沒有所謂的道德感,有錢賺的工作就接,沒錢免談,一切以金錢掛帥,不在乎世人鄙視的眼光,他們只忠於自己。
自私嗎?沒人會否認,他們本來就是社會亂象衍生的「人渣」、「雜碎」,不做壞事會渾身發癢,多捐一毛錢給乞丐馬上手涼腳寒,像中風的前兆般抖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