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
「別支支吾吾地急死人,那渾小子做了惹你傷心的事是不是?」肯定八九不離十。
「霍媽媽,笑天哥不要我了。」她哭倒在手足無措的王琪懷中。
「不要你?!」夫妻倆面面相覷,不知他們兩人發生何事。
星期天原本是全家難得的休息日,王琪正想去找幾個朋友打打小牌,誰知門一開就見貝卡站在門外,一臉猶豫。
當場二話不說地帶她進門,委婉地問出她的心事,注意力全放在她聲稱已懷有三個月身孕的肚子。
想當然耳,孩子一定是兒子的,他們是未婚夫妻嘛!不然她也不會一進門就哭,一臉委屈地說不出話來,一心為孩子的爸辯解。
「他不許我到公司找他,家裡的門鎖也換了,打電話他不接,我在外面等也不行,他叫警衛趕我走……」
她聲淚俱下地控訴著,其中有多少真實性也只有她自己知曉。
「這個孩子在搞什麼鬼,他不曉得你懷孕了嗎?」王琪為她抱不平。
「就是從我告訴他懷孕的那天起,他就不再見我,還托人帶口信要我把孩子打掉,我不肯,他……他就不要我……」
「什麼?!他居然叫你拿掉霍家的長孫!」氣得發抖的霍才亨一拍桌子。
「他說我長得不夠漂亮,沒資格生下他的子嗣。」這句話她永遠記得。
兩年前某回她月事來遲了十天,誤以為懷孕地衝到他公司,興奮地向他訴說這個好消息。
而他先是冷冷地說不可能,後來在她強烈的肯定下,他才冷酷地說:「墮掉他,你沒資格生下我的子嗣,別污了我的血統。」
那時的她是多麼愛他,甘心忍受他擁有眾多女人,只盼擁有他小小的眷寵,成為他的妻子,撫育兩人的下一代。
而他只用一句話就打碎她的夢,將她付出的愛棄如敝帚,她也看清了他。
沒多久月事來了,碎了的心也再難平復,一點一滴的愛全化成恨,她不甘心在他傷了她之後,還能若無其事地和其他女人歡愛。
愛越深,恨越濃,除非死之才能解開魔咒。
「他眼睛是長在頭頂呀!像你這麼溫柔嫻雅的女孩都不好好珍惜,待會他回來我替你罵罵他。」
「不要呀!霍媽媽,他已經嫌棄我了,我不想讓他以為我來埋怨他的不是。」她滿臉哀求地道。
「他本來就不對,你早該來找我們兩老為你主持公道。」可憐哦!一個女孩子默默承受這種折磨。
貝卡輕撫著小腹,「孩子一天天地大起來,我好難對母親言明,只說胖了。」
「貝貝乖,我會去向你母親解釋,四十幾年的姐妹伴,她會諒解你的無助。」她得趕快準備婚禮事宜。
肚子大了穿禮服不太好看,而且容易讓人議論。
「但是笑天哥他有……他有新的女人。」
霍才亨安慰地拍拍她的手。「男人嘛!逢場作戲當不了真,你別太在意。」
「是呀!男人哪個婚前不花心,一旦結婚有了老婆、孩子就會收心,你大可放心。」她丈夫不也是風流種。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心中還有這個家就好。
「霍伯伯、霍媽媽,這個女人不一樣,笑天哥非常寶貝她,兩人同進同出快一個半月了。」
「有這回事嗎?我怎麼不曉得。」王琪看向丈夫,似在詢問。
他同樣困惑地搖搖頭。「這些年他都住在外面,最近我也好些日子沒見到他人了。」
父子倆都忙。
一個為政治前途終日奔波,一場又一場的政治宴會趕得焦頭爛額,哪有餘心留意兒子在外的風評。
一個老為事業打拼,稍有閒暇就玩女人,家是愛回不回,反正他老早就搬出去獨居,和家人的關係有點疏遠,很少回家也是自然的。
「聽說這女人還是黑社會的女老大,動不動就拿槍射人。」她害怕地瑟縮身子。
「黑社會?!」
「女老大?!」
夫妻倆同時大喊,頗為吃驚地瞠大雙眼。
「前陣子在笑天哥企業大樓裡有黑幫大火並,不少人死在她槍下。」貝卡眼露恐懼地撫著胸。
「真的?!媒體怎麼沒報導?」至少警察局該上報於他才是。
「她有強大的黑幫勢力壓下消息,因此知曉的人很少。」她故意說得很小聲,似乎怕人偷聽。
王琪也跟著壓低聲音問道:「你的消息打哪來的?怪恐怖的。」
「我有個閨中密友正好是附近一間商店的老闆,她親眼目睹此慘烈情景再轉述於我,要我小心別和那女人碰面,以免……以免……」
她沒說出口,但聽的人都能意會。她這招用得高。
「我說孩子的爸,笑天也未免太糊塗了,什麼女人不玩,偏和黑社會的女煞星搞上,這可怎麼好。」
憂心忡忡的王琪是忐忑不安,生怕兒子有個意外。
「你別窮緊張,他會有分寸。」霍才亨著向另一個兒子,「振天,你再打電話去催催你大哥,要他快來。」
一頭金髮的霍振天略顯不耐地起身,胡亂撥了幾個號碼算交差。
他是霍才亨年輕時和一名洋妞交往所生下的孩子,只晚霍笑天一個月零七天,這對異母兄弟個性截然不同。
霍笑天狂傲自負,霸道地主控一切,絕不給人留一條生路的冷血無情。
而霍振天陰沉自卑,從小不受人重視地被嘲笑是雜種,因此養成退縮、不敢與人爭的個性,不過背地裡恨透了霍家的一切。
他的親生母親後來跟了六合會的老大,在一場黑道爭地盤的糾紛中,被敵對的兄弟輪姦至死,而那位老大也慘死亂槍下,所以他才回霍家認祖歸宗。
那年他七歲。
「爸,電話沒人接。」
「嗯,大概出門了,你再打他手機試試看。」霍才亨口氣冷淡地說。
「是。」
霍振天正想拿起電話,門外響起一陣緊急的煞車聲,不一會兒走進一對令人稱羨的儷人。
☆ ☆ ☆
「平日欠下太多風流債,今日遭到報應了吧!」朱雀一邊用巾帕結成的克難繃袋為霍笑天包紮,一邊數落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