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我的女王,晚上見嘍。」聽聽她的聲音,他就滿意的收線了。
莫虹淵沒轍的搖了搖頭。
女王咧?為他洗衣煮飯打掃,這是哪門子的女王?女僕還差不多。
對了,說到打掃……她環顧四周,半個月才來一次的鐘點傭人根本不夠,三、五天家裡就會有灰塵了,待會兒還有時間的話,就稍微整理一下好了。
抱著這個想法,莫虹淵整理食材的速度下意識的變快,果然多出不少時間,她扭了條抹布便先從客廳開始擦起。
基本上,申中澈是個還滿有規矩的男人,除非累積多日,否則是不會把家裡弄得亂七八糟,東西四處散置,幸好他習慣不差,跟她能互相適應,不讓要是以後生活在一起,要磨合也會很辛苦。
發現自己想到以後去了,唇角不禁揚起淺淺笑意。
她二十九歲,他也三十二歲了,算起來都到了適婚年齡……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開竅呢?
平時瞧他挺聰明的,怎麼偏在這事上變鈍了咧?
或許是自小沒有生活在正常家庭的關係吧,她其實還滿渴望能擁有一個平凡幸福的家。
而這渴望,在愛上他之後變得更加清晰明確,讓她偶爾會忍不住嚮往起幸福而踏實的兩人生活。
她一邊擦拭整理,一邊任由思緒飄飛,抹布累積了不少髒污後,她又折回流理台搓洗,可就在此時,一根頑固糾纏的頭髮,攫住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好長的頭髮!她拉長後檢視了下,頓時心口像是猛遭一擊。
她的頭髮雖然比以前長了不少,但還是很短,這根長至內衣後扣長度的頭髮不可能是她的!鐘點幫傭她看過,是個短鬈發的歐巴桑,也不會是她。
不由自主的,她的手顫抖起來,髮絲飄落,她的心也陡地一沉。
她像被按了慢速鍵的機器人,緩緩撿起那明明沒有重量卻沉重得如有千斤的髮絲。
為什麼他家會有長頭髮?有別的女人來過?
一陣寒意自腳底陡然竄過全身,不堪回首的過往瞬間浮現,趕走了她臉上的血色。
他……劈腿?!
除了她以外,他還和別的女人來往?
可能嗎?他對她這麼好,還會亂來嗎?
她不願這麼想,但猜忌的情緒像隻猛獸,張牙舞爪的威脅著她的心。
因為有過那樣可怕的經驗,所以一旦有什麼蛛絲馬跡,她就不由得變得多疑。
為什麼又要讓她經歷這種折磨?莫非她受了詛咒,注定遇到的男人一定會不忠?
光是想到他把溫柔也用在別的女人身上,她就嫉妒得快要發狂!
她不敢想像,要是真的再經歷過一次被深愛的人背叛的傷痛,她會變成怎樣?
他明明花了很多心思才追求到她,為什麼在穩定之後,又要做出讓她傷心的事呢?
「沒道理呀……」她困惑的低喃出聲。
如果沒打算好好珍惜,當初又何必辛苦付出?
該死的!她心亂如麻,無法思考了。
如果是真的,她該怎麼辦?為何要在她已經愛上他的時候,才發現這種事?
會不會,這只是她多心呢?可這根長髮又該怎麼解釋?
她應該要冷靜,她要不動聲色的暗地觀察或探問,如果有問題,他就會露出馬腳的。
思及此,她不禁在心中禱告,她擔心的事可千萬不要成真才好啊!
第十章
自從發現了那根長髮後,莫虹淵成天悶悶不樂,若有所思,好不容易找回的笑容也消失不見了。
和申中澈在一起的時候,她經常看他看到出神,沒在一起的時候,她會忍不住想打電話……走不出猜疑的魔咒,她的心情一直處於灰暗之中。
當天,她就找了適當的時機探問過——
「除了我,你還有沒有別的女人?」她佯裝成酯桶,故意開門見山地問。
「拜託,光是你一個人,就花盡我所有的心思精神了,怎麼可能還有別的女人!」他笑嗤,口氣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後來,她又質疑地問——
「你帶過別的女人到家裡來嗎?」她一副想找碴的問法。
「沒有,只有你啊。」他還是答得很自然。
懷疑的種子既已撒下,他的回答無論再自然再真切,都無法讓她全心相信。
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她再度碰觸愛情,已經夠有勇氣,但這不代表她能夠忍受得了再次受傷。
第一次受傷,她心灰意冷得恍如行屍走肉,第二次,她恐怕就要魂歸西天了!
現在,她變得草木皆兵,探他的班時,看見有長髮的女性員工跟他說話,她就會不由自主的懷疑;看見他有電話時,就會暗暗注意他說話的語氣、神情和內容……她知道這樣不好,可是難以自抑。
就像現在。
兩人好不容易有興致一起來看電影,他趁還沒開演,說要去上廁所,她就忍不住要懷疑,還著魔似的偷偷尾隨。
不過這次,還真的讓她發現異樣了——
「……我覺得她應該開始懷疑了……看我的眼神不太對,問一些很奇怪的問題……你幫我安排好了嗎?我們這事千萬不能讓她知道……好,我會找時間和你見面的。」講完電話,申中澈才走進男生洗手間。
莫虹淵頹然的倚在轉角牆上,整個心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掌狠狠扭擰,痛得她說不出話來。
直覺告訴她,和他對談的人一定是女的。
光就他單方面說的話推斷,內容明顯是對誰隱瞞了什麼,而她就是那個被蒙在鼓裡的人。他終究無法忠於他們的愛情,她再害怕再禱告也沒有用!
還沒聽到這通電話之前,一部分的她想當偵探查出個所以然,另一部分的她又想當鴕鳥,可現在,已經無法再自欺欺人了!
她該怎麼辦才好?
繼續裝傻,她做不到;直接拆穿戳破,她也沒勇氣。
事情一旦攤開來,就很難再有轉圜的餘地,她滿腔的愛,頓時失去歸處,要如何承受?
矛盾在心底拔河,她無法像以前那樣冷酷瀟灑的做抉擇,在這當口,也不知怎麼面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