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她重新邁開步伐,然後拿出車鑰匙遙控打開只剩幾點遠的座車後車廂。
別人怎麼想她管不著,她只需要對自己負責,介意得太多,只會讓自己受傷,更何況他只是個不相干的人。
「你不想說就算了,可別把氣出在我身上啊!」申中澈尾隨跟上,尷尬的扯唇,覺得自己似乎被颱風尾掃到了。
莫虹淵唇瓣緊抿成一直線,再度恢復沉默,悶頭把購買的東西放進後車廂。
或許他說的沒錯,她對他這麼不善,的確也有幾分遷怒的成分,但誰教他這麼不識相,非要挑起她結痂的傷口?!她只好豎起尖刺保護自己,因為不堪回首的往事,她一點也不想再提起。
東西擱好後,她把推車歸位,返回車旁,見他還杵著,只好不情不願的開口。
「不管如何,今天還是很感謝你的幫忙,再見。」
說完,她便坐進駕駛座,將車子利落的駛出停車格,毫不猶豫的揚長而去。
申中澈看著那黑色的休旅車消失在視線中,覺得自己的心已不在原來的位置上,似乎繫在她身上,跟著她離開了……
想到她這副冷酷的模樣,是因為曾被傷害過,才會將內心封閉起來,他就沒有辦法無動於衷。
這種莫名的疼惜,到底源自於什麼樣的情愫?
他迷惑了!
第三章
心情惡劣到極點,莫虹淵沒有心思再到寂寞邊界上班,所以臨時請了假,頹靡的賴在家中。
雖說是往事不堪回首,但卻自有意識的浮現,像跑馬燈似的在腦中一幕幕播放,擾得她心神不寧,煩躁不已。
她倚臥在沙發上,天黑了也懶得起身開燈,在一室的清冷孤寂中,只有電視陪伴她。
不知不覺,她沉沉睡去,夢境中,她又跌入那三年前的黑暗深淵中……
☆☆☆
啪!
清脆的巴掌聲像魔咒般,頓時將辦公室的空氣凝結,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射向聲音來源處。
坐在辦公椅上的莫虹淵捂著疼痛的臉頰,震愕的看向怒不可遏的女人。
怎麼回事?她幹麼二話不說就打她?
「莫虹淵,你這不要臉的女人,竟然搶人家的老公、破壞別人的婚姻!」女人一把抓住她束在腦後的長髮,猛烈搖晃,張牙舞爪的模樣彷彿要將她生吞活剝。
「你……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你是誰?」她反射的推她,掙脫箍制,臉頰熱辣辣的,不知是因為挨打還是羞慚所致。
「好,裝傻是吧?」女人冷笑,惡狠狠的瞪視著她。「別告訴我你連韓文迪都不知道是誰!」
「文迪?」顧不得披頭散髮,她的心糾結起來,怔忡重複。
她怎麼會不知道韓文迪是誰——他是她交往了半年多的男朋友啊!但這女人為何會說她搶她老公?!
「你還敢否認嗎?」女人把手中的牛皮紙袋打開,取出裡頭的照片,像灑碎花似的灑出,故意讓整個辦公室的人都能看見。
莫虹淵完全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拾起落在身上的一張照片,裡頭的主角正是她與韓文迪親暱相依的畫面,偷拍的手法讓照片看起來相當曖昧不堪,她急忙再撿拾其它照片,不禁白了臉色。
莫虹淵顫顫的拿著照片起身,羞怒的質問:「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有這些照片?」
「哼,我是韓文迪的老婆!」女人趾高氣昂,憤怒的搶過她手中照片,憤恨的再擲向她的臉。「這些照片是我找徵信社拍的!莫虹淵,你這狐狸精,我要告你妨礙家庭,還要告你們通姦,惹上我白菲菲,我要你吃不完兜著走!」
此話一出,辦公室裡一陣嘩然,同事們紛紛交頭接耳,看向莫虹淵的目光滲入了鄙夷嫌棄和指責。
莫虹淵聞言如遭雷擊,望向兇惡的白菲菲和看熱鬧的眾人,她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眾人評論的聲浪與譴責的目光彷彿噬人巨浪淹沒了她,將她推進深不見底的漩渦之中,翻不了身……
☆☆☆
啪!
又是一記巴掌,來自她那嚴厲且感情疏離的父親——莫慶彪。
「爸!」莫虹淵撲跌在地,震驚揚聲。
客廳裡,父親另一個家庭的成員排排坐——奶奶、大媽、同父異母的大哥、二哥、三姊和妹妹,而她的母親也被召來這裡,罰站似的杵在一角,不敢吭聲。
「不要叫我爸爸,我們莫家沒有這種丟人的子孫!」莫慶彪怒氣衝天的斥喝。
八卦傳播的速度驚人,不到一天時間,整個集團裡的人都聽聞了莫虹淵的不倫之戀,而大家也都知道莫虹淵是莫氏集團董事長跟外面女人生的私生女,雖然地位不被承認,但擁有莫家血緣是事實,所以全都在議論紛紛。
「對啊,妨礙家庭?通姦?我們莫家怎麼丟得起這種臉!」莫家老奶奶不屑的啐罵。
「不是這樣的,你們聽我解釋……」她搖著頭,眼淚像流星雨不斷飛墜。
「人家老婆都找上門興師問罪了,還有什麼好解釋的?真是不檢點!」莫慶彪怒火高漲,聽不進任何解釋。
「哼!什麼樣的母親就有什麼樣的小孩!」莫慶彪的元配乘機連莫虹淵的母親也數落進去。
「慶彪,我們莫家不承認這樣的子孫,我要你跟她斷絕關係,免得家族聲譽被她破壞!把她趕出去後,她要怎麼不檢點就不干我們的事了。」莫家老奶奶不容置喙的嚴厲要求。
「媽?!」莫虹淵的母親詫然驚呼,慌張的看向丈夫。「慶彪!」
「早就該這麼做了!」莫慶彪的元配立刻附和。
「我會給你一筆錢,你就自立門戶去吧!以後你的行為自己負責,跟我們莫氏集團毫不相干。」莫慶彪順從老母親的意思,但或多或少還是有顧慮到小老婆,因此還想到為莫虹淵安排後路。
惶恐的莫虹淵,淚眼婆娑的看向母親,但她的眼神裡,除了怯懦閃避,她沒看得到任何的安慰和疼惜……這一屋子裡的人,個個目光都充滿鄙棄和指責,沒有一絲一毫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