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能?」宮明輔反問她。「除非你認為自己無法跟別人競爭,否則有什麼理由不能跟歐陽性輝表白?」
懂得時尚又怎樣?不懂藝術又怎樣?懂得穿著的人不見得比較高尚,搞藝術的人也不見得比一般人有氣質,最重要的是心地善良,在我看來,你比這個PARTY中的多數人都來得高尚。
歐陽性德那個晚上說的話瞬間掠過她的耳際,帶給她無比的信心。
「……不,我沒有比別人差。」對,她不差,甚至還要更好。「宮大哥,我不輸給任何人,對不對?」
她眼中散發出來的自信,是宮明輔第一次看見。他不知道是誰改變了她,或許不是單一事件,但他很高興她徹底變了,變得更自信、更耀眼。
「對,你不輸任何人,所以要大膽走出第一步。」讓全世界的人都看見她有多勇敢。
「嗯。」她懂了,她現在就要跟歐陽性輝說出真心話,無論結果是喜是悲,她就是要說。
「謝謝你,宮大哥,你幫了我太多忙,我都不知道怎麼回報你對我的好。」他處處幫她,三不五時還得充當她的心靈導師,是最好的朋友。
「只要勇敢做自己,就已經是回報我了。」他微笑,揮手要她快去找歐陽性輝。
苗沅紅露出一個空前燦爛的笑容,整個人在陽光的包覆下,好像鍍上一層金箔一樣耀眼。
宮明輔目送她離去,告訴自己這次他真的要結束單戀了。
適合他的女人,趕快出現啊!他好寂寞,已經迫不及待想結婚了。
***
你在哪裡?
你在哪裡?
歐陽性輝和苗沅紅同時拿出手機,撥打彼此的號碼。
街上人來人往,每個人都在尋找歸屬,是社會的,是家庭的,是戀人之間的……只要活在世界上一天,就需要歸屬感,就需要某人。
嘟嘟嘟!
嘟嘟嘟!
兩個人的手機都不通,都在尋找彼此,尋找那份濃得化不開的歸屬感。
他們再一次撥打彼此的手機號碼,還是不通。
你在哪裡?
你在哪裡?
在他們心底迴盪的問號,使他們各自拿著手機在街上尋找彼此的身影,在一家造型典雅的咖啡館前錯身。
終於,手機通了,他們第一句話劈頭就問。
「你在哪裡?」
「你在哪裡?」
他們同時間呆愣,同時間回頭,同時間找到彼此。
兩個人同時間合上手機,將手機拿在手上,走向對方。
「我有話跟你說——」
「我有話跟你說——」
他們的默契好得驚人,連說話的時間都相同,兩個人不禁失笑。
「你先說。」她一向習慣讓他,這次也不例外。
「不,你先說。」他不想凡事佔便宜,他要學習對她付出。
「我們一起說。」或許公平是他們現在最需要學習的,過去太不平衡了,都是苗沅紅在讓步。
「好。」歐陽性輝點頭贊成。
一、二、三,大家一起來——
「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默契好到這種程度未免太過分,兩個人都因為對方這句話愣住。
「你喜歡我?」苗沅紅尤其驚訝,她以為他喜歡的人是江盈陽。
「當我發現,我人坐在咖啡館,腦子裡卻只想著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喜歡上你了。」也許在更早以前他就喜歡她,只是一直沒有發覺。
「那……盈陽呢?」苗沅紅不改善良的本性,都到了攤牌時刻還在關心情敵。「你應該是丟下她跑過來的,這樣她不是很尷尬嗎?」
「你別擔心她。」他好愛她的善良。「已經有人照顧她了,他才是真正的花美男,不像我是冒牌貨。」
那個半路殺出來劫人兼表白的男人,長相真的沒有話說,溫文的感覺和他哥哥那種成功人士的氣質完全不同。
「有人照顧盈陽了?」這是怎麼回事?
「我聽見盈陽喊他老師,他應該是盈陽的家庭教師。」
原來如此,看來他們忙著進行改造的時候,盈陽也在積極發展她自己的戀情,不愧是盈陽,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得到效果。
「可以把話題再拉回到『你和我』身上嗎?」他特別強調「你和我」,表明他們之間不想再有外人或外力介入。
苗沅紅看著歐陽性輝,她早就厭倦為別人努力,這次她要為自己而活。
「你說你喜歡我,是真的嗎?」歐陽性輝的表情異常嚴肅。
「是真的。」她再也不想逃避。「我喜歡你很久了,幾乎從剛認識你開始,我就喜歡你。」
「既然你喜歡我,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一開始她就說清楚,也不會發生之後這些事。
「因為你總是一直強調我們是哥兒們,為了能繼續待在你身邊,我根本不敢說,怕說了以後連朋友都做不成。」當時他左一句哥兒們,右一句哥兒們,整天強調他們是多好的朋友,「我喜歡你」這麼難堪的話她怎麼說得出口?
換句話說,他作繭自縛。
如果不是他太自大、太自私,他們也不會拖到現在,還傷到他喜歡的女孩。
「對不起,沅紅。」他伸手將苗沅紅摟進懷裡,從今以後這個地方就專給她療傷。
「是我太粗心,不小心傷害了你。」他真該死。「其實我也常為我說的話懊惱,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說了什麼話懊惱不已?」她倚靠在他的胸口哭泣,她本來不想掉淚的,可淚水就是會自己湧上來,她也很難控制。
「和你的煩惱一樣,『哥兒們』。」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罵自己是豬頭。「我自以為這是我們兩人關係最好的註解,可是當我發現你漸漸也開始使用這個字眼,我的心裡竟湧上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覺,我想,我那時就已經喜歡上你。」
他們喜歡彼此的時間很早,卻發現得很慢,所以才會有這麼多風風雨雨。
「如果這次不是你主動要我去約盈陽,我可能也不會約她。」他早把見面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可見他中毒有多深,除了她以外,根本不想接近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