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可是特地裝扮過了喲,不知道何書晏會不會說什麼呢?嘻嘻。
奔出洗手間,抓起掛在椅背上的牛仔外套披上,她火速殺到飯店去。
一路趕往公車站時,眼尖地發現何書晏的車從前方駛來。
她露出驚喜的笑容,以為他是發現她還沒到,特地來接她的。
「課長——」她高興地舉起手,正要呼喊他時,車子忽然在前方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咦?」她看見他按下車窗,正在招呼顏皓萸上車的樣子。
她這時才知道,原來顏皓萸一直走在她的前頭,只是她沒留意到。
原來他是來接顏皓萸的,不是她!
她難堪地立即收回高舉的手,深怕被人發現。
顏皓萸上了車,何書晏很快將車開走,剛才原本還滿心歡喜準備去參加尾牙宴的陶安潔,整顆心墜入了谷底。
不知打哪陡然一陣寒風刮起,她不由自主地瑟縮起身子。
天,真的變冷了。
在對尾牙宴不抱任何期待的情況下,陶安潔慢吞吞地到達飯店時,尾牙宴已經開始進行了。
台上的主持人妙語如珠地進行各項娛樂節目,台下的員工們則是開懷地享用桌上的美食,看到陶安潔姍姍來遲,紛紛驚訝地問:
「安潔,你怎麼這麼晚來?」
「沒什麼啦,只是有點迷路。」
「迷路?安潔,你連吃頓尾牙都會迷路嗎?你平常也沒這麼路癡的嘛!」
大家全笑著調侃她,陶安潔也不以為忤,只是淡淡地笑笑,便找了個空位置坐下。
坐定之後,習慣性地搜尋何書晏的身影,這時才發現他並不在這裡。
「咦,課長呢?」難道他去和其它主管一起坐了?
「啊!對了,安潔你沒遇到課長嗎?」
「沒有啊!怎麼了?」
大家這時才說:「剛才你遲遲沒到,課長因為擔心你,到外頭去等你了。他不知道你來了,現在可能還在外面呢。」
「什麼?課長他……到外頭去等我了?」
抑止不住的笑容,躍上陶安潔的嘴角。
他——還是關心她的!
或許比不上對顏皓萸的全心付出,但只要他心裡記掛著她就好了。
「我去找他。」陶安潔才剛坐下,立即又起身想往外衝。
這時,何書晏回來了。
「安潔,你到了?真是太好了!我好擔心你,不知道你是不是迷路,還是發生什麼意外了。」他鬆了好大一口氣。
「我沒事的,課長,抱歉讓你擔心了。」陶安潔是真的感到抱歉,如果早知道這樣,她會快點來。
「不要緊,人來就好,坐下來吃東西吧。」
「嗯。」
大夥兒全部坐定後,氣氛很快就炒熱了。
每道菜餚都很美味,但陶安潔不是很有胃口,小口地吃著盤子裡的食物,不時偷瞄坐在自己身旁的何書晏。
今天的他,似乎有點憂鬱……
雖然他看來和平常沒有兩樣,但她就是能夠感覺出,他和往常不同。
為什麼心情不好?先前看到他去載顏皓萸的時候,還顯得非常開心的樣子啊,難道是他們在路上有什麼爭執?
她一面觀察,一面揣測著。
「課長,感謝你這一年來的照顧,來來,我們敬你一杯。」
吃了幾道菜,稍微填了填肚子,敬酒的人開始輪番攻向何書晏。
而何書晏推卻不去,喝了幾杯,但因為人緣不錯,前來敬酒的人愈來愈多,再加上他可能本來心情就不怎麼好,不自覺多喝了點,等到宴席結束,他也醉癱了。
「課……課長,我送你回去啦……」幾個搖頭晃腦、喝得醉醺醺的人,爭先恐後說要送何書晏回家。
他們連自己該怎麼回家都成問題了,還想載人?酒後不開車,他們也不怕出車禍?
「不用了!我送課長回去就好了。」
「真的嗎?那就麻煩安潔了。」
喝醉酒的人就像燙手山芋,沒人樂意接手,有人自告奮勇,大家當然也樂得拱手相讓。男女同事們醉的、沒醉的,一哄而散,一下子全走光了,獨留陶安潔看著醉趴在桌上的何書晏兀自煩惱。
他雖然瘦瘦的,但畢竟是男人,個子又高,重量也不輕,她一個弱女子,該怎麼把他送回家呢?
再說——他到底住在哪裡啊?她根本不知道啊!
到底該怎麼辦呢?
這時,飯店的清潔人員來收桌,看到醉得不省人事的何書晏跟一臉煩惱的陶安潔,便問:「他喝醉了啊?」
「是啊。我想送他回家,但是又不知道他家在哪裡。」陶安潔點點頭,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一個女孩子也扶不動他吧?不如找個房間住一晚,等他明天酒醒了再回家比較輕鬆。」那人經驗老道地建議著。
喜宴上,這種醉鬼看得太多了。
找個房間窩一晚?陶安潔的眼睛陡然一亮。
這倒是個好方法!既省事又不費力,而最方便的選擇,當然就是直接跟飯店訂房囉。
也幸好飯店還有空房間,她很順利訂到一間房。
在飯店人員的協助下,她終於順利把何書晏送到樓上房間。
「送到這裡就行了,謝謝你。」到了房間門口,她不好意思再繼續麻煩人家,給了那位服務生一點小費,便讓他走了。
接下來的事,就全靠她一個人處理了。
「來,課長,進去休息了。」
她半拖半拉,笨手笨腳地扶著還醉得很的何書晏,吃力地走進房間。
而這一路的移動,已經讓何書晏很不舒服了,他努力強忍住那股嘔吐感,但她半拖半拉的粗魯舉動,讓他實在忍不住了,當場就吐了出來。
「哇啊!不可以吐——」陶安潔尖叫一聲想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
他不但吐得自己一身都是,她身上、以及地毯也遭殃了。
「糟糕!這下該怎麼跟飯店解釋呢?」
她不擔心自己的衣服弄髒,只怕飯店會要求他們賠償高額地毯的清潔費。
「抱歉……」何書晏喃喃地道歉。他潛意識裡知道自己做了不好的事,連眼睛都睜不開,卻知道要開口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