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謊稱他有要事要辦,她們恐怕還不肯放人。
「才坐下就叫一整瓶?」酒保也知道凌翔這號人物,畢竟他每次帶團總習慣來喝上幾杯。
「今晚我需要徹底放鬆一下。」他眉頭緊蹙。「真是受夠了!」
「幾個貴婦?」
「六個。」
「小團嘛!」
「但是,」凌翔把白蘭地倒進杯子裡。「有兩、三個特別大膽,而且堅持,她們好像是要來台灣找艷遇的,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她們叫牛郎。」
「你比較可口。」酒保站在男人的觀點來打量。如果他是那些貴婦,也不會捨近求遠。
「謝了!」他的回答簡短。
「她們識貨。」
「我不跟團員發生性關係,這是我的原則。」
「好!要不是上班規定不能喝酒,我一定敬你一杯。」酒保說著,然後看了看駱希希那邊,他一直覺得她是個耐看又有韻味的女人。
凌翔不知道酒保是在看什麼,只知道他的目光瞬間柔和,於是他順著酒保的視線看去,一個正獨坐喝酒的女人。
「獨特。」他認真看了眼後說。
「你也這麼覺得?」酒保覺得自己好像找到知音。
「她一個人?」凌翔發現自己的心突然之間不再那麼煩躁。
「她不相信天長地久。」酒保注意到他語氣的改變。這個男人好像忽然活了過來,充滿了精力。
「我也不相信!」凌翔笑著拿起白蘭地為自己再倒了杯。
「要有碰釘子的心理準備喔!」酒保好心的警告。
「我的字典裡沒有『碰釘子』這三個字。」
*** *** ***
駱希希不時會瞄瞄她擺在吧檯上的手機,她已經調為震動,如果有任何狀況,她就得趕回隔壁去當橋樑,真不敢相信現在還有人相信婚姻那一套,願意把錢繳給婚友社。
凌翔把酒瓶往她面前一放,她的外表很對他的胃口,所以,他想,跟她喝酒應該不會是件痛苦的事,至少賞心悅目。
「白蘭地。」他開口一句。
頭抬了起來,駱希希看到了個耀眼的男人,這個男人光憑外表和眼神就可以讓女人拜倒在他西裝褲上,他夠帥、夠有男人味。
「想喝多少有多少。」他也不問的就在她身邊的空位坐下。
「我不是酒鬼。」沒被他電得暈頭轉向,她淡道。
「只是告訴你酒多得是。」他對她露出一抹慵懶的笑容,通常這招無往不利,女人十個有九個半會棄械投降。
駱希希有那麼一下是閃了神,這種男人彷彿是限量的精品,沒有女人會不想搶,但是理智馬上回到她的腦中。
「我在工作中,不能喝太多酒。」
「女警?」凌翔逗她的問:「正在執勤?」
「不是。」
「我想也不是,因為你面前就有一杯酒,而且我看到你喝了。」他自作主張的往她的杯子加了些酒。
「你沒有先問過我。」她微皺眉頭,但是沒有真的生氣。
「我只是表現友善。」
駱希希不置可否,拿起酒杯啜了一口。
如果不是她男人看多了,也一向不相信男人,那麼她應該會被這個男人打動,他看似玩家,但不會令人反感。
「你說你在工作……」凌翔還是想問個明白,經過剛才的對話,他對她興趣不減反增。
「相親聯誼社。」駱希希老實回答。
「你是負責人?」
她搖頭,「代班。我只是過來這裡喝杯酒,調適一下心情。」
「為什麼要調適心情?」他明知故問。「是因為你不相信天長地久?」
駱希希的反應是眉毛一揚。
「我不會讀心術,是酒保告訴我的。」
「我就說嘛!哪會這麼神。」
「我也不相信天長地久。」凌翔開口表示。
「那你正常。」
「可是女人很少像你這麼看得開的。」
「那是你見識的還不夠多吧,我有好幾個女性朋友,都對所謂天長地久不抱期待。」她爽快的喝了一大口的白蘭地,毫不扭捏。「我們變得比較聰明了。」
「是聰明還是冷酷?」他瀟灑的撇嘴笑笑。
「你自己不也不相信嗎?」她因為微醺,所以露出小女人的姿態,有些像是在向他撒嬌。「你還講我!」
「那你一定也不相信男人了?」凌翔的笑意加深。這個女人不是在釣他,她只是因為喝了酒。
「不相信。」她嘟起嘴回答。
「被男人騙過?」
「才不!我智商又不低。」
「那……被男人傷過?」
「我不是笨女人。」
「那你幹麼不相信男人?」他突然好想捏捏她的臉頰,也好想將她摟進懷裡,她那種小女人似的媚態令他心蕩神馳,過去他不曾對第一次見面的女人產生這種感覺。
「因為男人都壞。」
他往她的空酒杯裡注入酒液,而這次她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默默的拿過酒杯喝下。
「還說你被傷過!」
「我只是看多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凌翔覺得冤枉,連忙抗議,「你別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
「我也沒有碰過好男人。」她代班的範圍廣泛,所以接觸過的男人不少,她是有感而發才會這麼說。
「我不壞。」凌翔為自己辯解。
「No、No、No!」她的手指左右動了動,「會這麼說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壞。」
「看來你認定了我是壞男人。」凌翔故作悲哀的一口幹掉杯中酒。
「需要同情嗎?」她笑著問。
「你也壞。」他調情似的說,視線停在她的臉上沒有移開。
「我」她露出無辜的眼神。
「別想當小白兔。」
「我不壞!」她提出抗議,「我只是聰明,又世故了些,男人最不喜歡這種型的女人,對不對?不好拐又不好騙。」
凌翔喜歡她。
這一刻,他很清楚自己喜歡她的直接、聰穎。
「看在我請你喝酒的情誼上,告訴我你的名字。」他迫切想要知道關於她的一切。
「駱希希。」她爽快的報上名字。
「說得明確一些。」他只差沒拿出筆要她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