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說你離開她那裡了。」韋雄點到為止,不會笨到自己先漏了口風。
「沒錯,希希把我趕出來了。」童之盈眼角餘光瞄了下他。「你是來看好戲的嗎?」
「你是這麼想的?」他沒有不悅,因為她的反應早在他預料之中。
「不然你是來關心的?」她諷刺的問。
「當然。」
「少貓哭耗子假慈悲。」她才不領情。「走開!我不需要你的虛情假意。」
韋雄知道不能操之過急,以退為進,有時是更好的方式。
「你想去哪?我可以送你去。」
「不用,我會自己叫車。」
「之盈,兩隻大皮箱耶!萬一遇到龜毛一點的計程車司機,怕你擠壞他的後車廂,說不定會拒載。」他危言聳聽著。「你還是再想一想吧!」
他並不催她,這會他閉上嘴,好像他不會勉強她,讓她當自己的主人。
童之盈深深痛恨過這個男人,他背叛她,不管他是什麼理由,他跟外面的女人外遇,他……還讓她自動放棄了一個小孩,她真的恨他!曾經恨到希望他死無葬身之地……
但是時間果然是最好的靈藥。
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傷口會結痂,那種劇痛會被撫平,排山倒海的恨意也會風平浪靜。
這就是人生。
沒有誰是一輩子都不能被原諒,自己必須看得開、走得出去。
韋雄曾是她的丈夫,他們有過很多甜美的回憶,不是全都只有不好的。
她該怎麼辦?
她現在必須做出怎樣的抉擇?
這個男人將在她生命中再次扮演何種角色?
韋雄仍是靜靜的坐在她身旁,好像是在享受這寧靜的一刻,這一刻,過去的事淡化了,那些令人覺得不堪的事好像也消失了,只有這一份平靜與希望。
「我……」童之盈率先打破沉默。
「我在聽。」失去她之後,他不曾有一刻如此心平氣和過。
「我是說我可不可以……」她不太說得出口。
「說出來。」他鼓勵她。
「你家……」天啊!那也曾是她的家,但現在她只能用「你家」來稱呼。「你家是不是方便……」
「方便怎樣呢?」他的聲音更溫柔了。
「不是永久的,我只是想暫時……」她還是沒有把意思給說清楚。
「暫時如何?」他一直順著她的語氣。
「住一下!」說出來之後,她覺得如釋重負,接著狠狠的喘了幾口氣。「我會去找房子,只是想借住個幾天。」
「沒問題!」他不敢反應得太熱烈,那會讓一切破功,更枉費駱希希當這個壞人。「住個幾天而已嘛!」
「絕不會太久的。」她向他保證。
「好啊!」他輕描淡寫的回答,但是內心的情緒,歡天喜地都無法形容他真正的感覺。
「謝謝。」童之盈真誠的道謝,「謝謝你在這時伸出這個援手。」
「不必謝……」韋雄忍著笑意的幫她提起兩隻行李箱。「這是一個罪該萬死的前夫起碼可以提供的。」
*** *** ***
因為田中愛子去了墾丁,所以凌翔是在事發後三天才找到她,敲了敲她飯店的房門,等她來開門兩人四目相接時,他萬分後悔以前為什麼要那麼縱容她,否則她也不至於大膽到那種程度。
「愛子,怎麼回事你自己從實招來!」沒有跟她廢話,因為他現在完全沒有廢話的心情。
田中愛子裝傻,不想不打自招。「翔,你是在指哪一件事啊?」
「你該很清楚自己做了什麼!」
「我不知道啊!」田中愛子撒嬌的上前,想要去勾住他的手臂。如果不是那個叫駱希希的女人中了計,那麼翔也不會上門來興師問罪,她一定是成功了。
他立即甩掉她的手。
「翔……」她不依的抗議。
「愛子,我不在乎你爸爸是不是會跟我翻臉,我日本線的生意是不是會受到影響,總之,今天你一定要把話給我說清楚!」不是在隨口說說,他是認真的。
田中愛子仍然打死不認,扁嘴故作委屈。
「駱希希!」凌翔乾脆吼出這個名字。
「我不認識。」她撇過頭。
「你說謊!」
「你憑什麼說我說謊?」
他不容許她玩踢皮球的遊戲。「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沒有!」
「愛子……」凌翔非常失望。曾怪她只是驕縱,本性不壞的,沒想到她如此冥頑不靈,做錯事還不肯承認。
「你為什麼要提這個人?」既然要裝傻,她就要裝到底。「這個女人對你而言有什麼意義嗎?」
「她是我小孩的媽媽。」凌翔要她斷念的表示,「我愛她,我要跟她結婚、生小孩!自始至終,我只把你當成是妹妹!」
「翔,你是因為孩子,還是,你是真的愛她?」她向他要答案。如果是前者,她還沒輸。
「愛子,我和她已經同居兩個月了,為了遷就她,我窩在她那個小公寓裡,凡事順著她、寵著她,你認為那是什麼?」他反問著她。
「你愛她。」
他點頭,「很好,你總算瞭解了。」
「但是我們倆……」她咬著朱唇。「我們認識更早。」
「所以我只把你當是妹妹、長輩的女兒來看。」他不以為然。「我曾對你有任何逾矩的舉動嗎?或是,對你承諾過什麼嗎?」
「我爸爸希望我們在一起。」
「對我而言不可能!」
「我願意留在台灣,為了你,我可以放棄在日本的一切!」她再一次向他「輸誠」。「你要我怎麼,我就怎樣。」
「你說的?」他向她確認。
「對,我會聽你的,我一定會──」她忙不迭的掛保證。
「回日本。」他打斷她。
「不要!」她不是這個意思。
「明天早班的飛機就回去。」
「翔,你……」她淚眼以對控訴著他對她的殘忍。「你為什麼要這麼欺負我?我對你一片的真心,可是──」
「夠了!愛子,早在你有勇氣去踐踏我的幸福,你就該有心理準備面對我的怒氣。」凌翔沒有心軟,他要一勞永逸。「回日本去。」他又一次的請求。「為了大家好,而不是弄到三敗俱傷的地步,適可而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