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你要開車來接我?」
「對,你現在下樓應該就可以看到我了。」
「好,那……我收好東西就下樓。」
程舒直到掛斷電話才發現自己又答應了陪姜璨東吃飯,有些懊惱的呆坐在椅子上,久久無法釋懷,但一想到他應該已經到了,只得草草收拾桌上的東西,拎起公事包,快步下樓。
算了!看在他那張帥臉的份上,反正跟他一起吃飯還不至於會讓她食不下嚥,就再去一趟吧!
*** *** ***
「我不知道你也認識吳合敏。」
原本程舒還擔心著自己跟他沒什麼新話題好聊了,沒想到姜璨東竟然先提起了吳合敏。
「是啊,我最近也幫她做了一個案子。」
「你往來的客戶來頭都挺大的。」
「只是剛好有這個機會,當初她到我們事務所來,我也沒想過會接到她的案子。」
「不是你去爭取的?」姜璨東試探的問。
為什麼連他也這麼想?即使大家都覺得那案子是她從張祺正手裡搶來的,但事實並不是如此啊!
「因為我爭取你的案子,所以你覺得我對其他的案子也都是如此主動嗎?」
姜璨東給了她一個「難道不是」的表情。
「吳女士告訴我,你是個會為客戶盡心盡力的人。」
「我的確投入很多時間在工作上。」程舒只能採用這種說法。
「即使客戶的私事你都幫忙?」
「吳阿姨……我是說吳董事長,她是個很親切的長輩,我們很有話聊,大概就是這樣,不過我不懂你所指的私事是什麼。」她回應得很小心,畢竟吳合敏生病的事本來就不應該到處張揚,除非姜璨東知道,否則她也不會大嘴巴的向他提起。
「她說你們常見面,」
「是啊,我有空就會去陪陪她。」
「一樣是客戶,我以後也能有相同的待遇嗎?」
程舒驚訝的望著他,沒想到姜璨東竟然對她露出笑容。
「怎麼了?你看起來很驚訝?」
「是啊,你……你看起來不像是會說這種話的人。」
「那你覺得我應該像是會說哪種話的人?」
「我不知道,其實我對你也沒有多大的想像,只是……」她以為自己應該口齒伶俐得足夠在他說出這樣的話時能有得體的應答,卻發現突然口拙。
「只是什麼?你對你自己沒有信心?」
「我的信心只放在專業上頭。」
「會嗎?吳合敏可是有名的難纏,這樣的一個長輩都可以被你哄得服服帖帖,你的專業還滿多元化的,而我想我應該沒有她那麼難應付。」
程舒輕笑出聲,有些頑皮的應道:「你也太小看你自己了。」
「在你的心裡,我也很難纏嗎?」
「你是個讓人很難預測的人,讓人老是搞不清楚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麼,而最糟的是,因為你是大老闆,我也不好把太負面的猜測應用到你的身上,你認為這樣的你會很好應付嗎?」
「你會因為我的身份,甚至是我可能左右你的事業,而對我有所退讓嗎?」
「你不會左右我的事業,但我不否認我要定了這個案子!我想你不明白這案子對我的重要性。」程舒深吸一口氣,像是在對自己說話,重複的說:「我要這個案子,我必須要得到這個案子。」
「只為完成母親的夢想?」
「不,我母親是個沒有夢想的人,她永遠只為別人無條件的付出,她的懊惱讓她失去了作夢的權利,她連想都不敢再想,最後只能抑鬱而終,我跟她是不一樣的,而這個案子也是我必須做的。」
「如果我幫你完成了你想要的,你會用什麼跟我交換?」
「我的專業啊!」她想也不想的回道,她所能想得到的就是她的工作能力,難道姜璨東真以為她還有什麼可以跟他交換?
「如果我要的不只是你的專業呢?」
程舒看著他,內心有些承受不住,從姜璨東那方所丟過來的試探,讓她有些捺不住性子了。
他跟別人不一樣,一雙眼老是寫著他對她的瞭解,言語中卻又滿是測試,她願意盡力通過他的試驗,但他得給她一個理由讓她明白,他到底想得到什麼?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被玩弄的金魚,而姜璨東則是把她從水裡撈出來的貓,他不打算一次把她吞吃入腹,但就這麼被人戲耍著也夠令人不快了,可是她還是得強忍住情緒,只因這男人握有她最想要的東西,她程舒從來都不必這麼忍氣吞聲,不過這回她得忍下一切,只為了完成她籌備了多年的行動。
是的,這個案子她非要到手不可當然有她的理由,只是這一切不能因為姜璨東一個人就毀滅,她願意用誠意來解決一切,但他也不能沒來由的要弄她。
「你何不直接跟我說你要什麼?如果你不想把專業放在最前頭,那我們現在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你說出你的要求。」
「你現在才決定要採用直接的方式來面對我?」姜璨東早就料到她會沉不住氣。
「我不懂……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偏見?我以為這陣子的接觸,我應該沒有任何得罪你的地方,還是你一向喜歡用這種方式來試探你身邊所有的人?」
程舒真的有些被他搞亂了,她自認應該沒有任何地方惹毛過這位大老闆,就連陪他吃飯這種戲碼她都跟著起舞了兩次,這應該夠了!如果還是談不出個所以然,那下次姜璨東再向她下達非必要的指令,她絕對會拒絕。
「你覺得我在試探你什麼?」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程舒試著隱藏情緒,語氣卻忍不住拔高。
「我只是想知道,你可以為這個案子付出多少?」
像是被人用電擊棒狠狠的電了一記,程舒的腦袋轟然一聲,全身上下的寒毛都立了起來,專屬於女性所有的第六感告訴她,姜璨東給她的暗示就是她所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