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了保護聿希人吧,」保鑣B插嘴道。
「聿家的人在保護聿希人這方面,已經可說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真是如此嗎?」克勞德還在懷疑。想起聿氏金控慶祝酒會那夜所見到的聿希人,溫煦高雅,翩翩一紳士,確實是個十分好看的男人,對於女人應該十分有吸引力,但也僅此而已,實在瞧不出還有什麼特別之處。
「克勞德,在醫學方面,我們敬重你是專家,」保鑣B歎道。「不過在關於搜集數據、研對信息方面,請你也尊重我們在這方面的專才吧!」
克勞德眉宇微蹙,旋即坦然頷首。「好,那麼,你們認為是聿希人?」
兩個保鑣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點了點頭。「是他。」
「所以,他是在威脅我?」
「不,我們認為是警告。」
「警告?」
「警告你別動他老婆的主意。」
警告他?
很好,對於不識抬舉的礙路者,他向來不會客氣,膽敢警告他,就得有接受後果的準備!不過,只要那個聿希人夠聰明的話,他願意送出一個機會,不是他怕了那個年輕人,而是不想弄到兩敗俱傷的資本,他可不想贏了那個女人,卻輸光了老本!那個年輕人,的確有一套!
畢竟,雄厚的財力才是最大。
*
「他想跟我談談?」聿希人訝異地重複了一次聿邦彥轉述的要求,兩眼眨了又眨,隨即困惑地轉注關茜。
為什麼不是妳?
「是陷阱!」關茜毫不猶豫地斷然道。「他要殺你!」
「不,他沒那麼蠢,明著殺人,他也逃不過法律的制裁。」聿邦彥好笑著搖搖頭。「要殺也要暗殺,更不需要先通知我們。」
「說不定他是想引誘希人離開夢島,暗殺的人才有辦法下手。」
「這麼一來,他也脫不了嫌疑。」
有道理!「那究竟是為什麼?」
「我說他是怕了!」
「怕?」關茜更驚訝,難以想像克勞德那個魔鬼也有怕的時候。「怕什麼?」
「怕希人呀!」聿邦彥瞥向聿希人。「希人幾乎把克勞德的老本全挖空了,沒錢就萬萬不能,我猜他是想跟希人談條件。」
「然後再殺掉希人,還有你們所有人!」關茜依然堅持這點。
殺人滅口是克勞德慣用的手段。
「不會,這回他絕對不敢這麼做,畢竟……」聿邦彥胸有成竹地環顧其它的聿家成員。「我們聿家可不是普通人,他要是真敢殺了聿家人,我保證一定會成為國際事件鬧得轟轟烈烈的,希臘政府還會限期破案,兇手非被揪出來不可,絕不是隨便殺殺,再施點壓力就可以掩蓋下來的。」
因為,聿希人的客戶都是那種有能力影響政府的超級大卡。
「嗯嗯,確實。」關茜點著頭承認他說的十分有可能。
以前克勞德殺的都是nobody,沒人在乎的無名小卒,甚至不必刻意去施壓力掩蓋,警方就草草判定是搶劫殺人,難以捉到兇手,然後案子就懸在那裡吹涼風,久而久之也就不了了之了。但聿家可不同,聿家是大人物耶,警方哪敢草草結案!
「那你認為應該如何最好?」她問的是聿邦彥。俗話說得好,隔行如隔山,開刀看病她在行,要說到動腦筋耍陰險,還是有請「奸商」出馬比較保險。
「這個嘛……」聿邦彥沉吟了會兒。「見見吧,我想探探他的底!」
「可是……」關茜不安地握住聿希人的手。「安全嗎?」
聿邦彥徐徐勾起一彎奸詭的笑。「要見面就得完全按照我方的安排,妳說安不安全?」
保證安全!
「好,那就見吧!」關茜同意了。「但一定要小心喔!」
「放心,他想動希人,得先過我這一關!」
他們自顧自說他們的,聿希人兩邊來回看,一點插嘴的餘地都沒有,一直等到他們談出結論來,他才深深歎了口氣。
「我可不可以有我的意見?」
關茜與聿邦彥對視一眼,再盯住聿希人,「你有什麼意見?」異口同聲。
「我的意見就是……」聿希人慢條斯理地說,慢條斯理地一笑。「聽你們的意見。」雙拳難敵四眼,他認輸。
早知道他應該戴眼鏡——
雖然他沒有近視……戴平光的好了!
*
在哪裡談話最不會受到干擾?答案是:大海中。
當克勞德被「請」上那艘媲美小游輪,足足有六百呎長的豪華遊艇上時,他一點也不意外,令人不舒服的是,他還要被脫衣服搜身,這就太過分了,他又不是正待入監的罪犯——不過他都忍耐了下來。
默默的被搜身,默默的跟在聿邦彥身後,經過一層甲板的客餐廳,來到兩層的陽光甲板,游泳池旁的烤肉吧抬前,聿希人依舊是白襯衫、白長褲,神情安詳地端坐在籐椅上喝葡萄酒,楊頡與石翰分立左右,絲毫不敢放鬆地護衛著。
「請坐,切斯特先生,要喝點什麼嗎?」
「謝謝,不必。」克勞德在聿希人對面落坐,而後發現聿邦彥並沒有跟著在一旁坐下,而是站在他身後,明明是在火辣辣的大太陽底下,卻傳來絲絲森冷的寒氣令他坐立難安。「我可以跟你單獨談話嗎?」
聿希人只是淡淡一笑,並不做任何回答;克勞德正感疑惑,卻聽得身後傳來一道堅決的命令。
「楊頡,送客!」
「是。」
他立刻明白了!
「好好好,不必單獨談話,不必單獨談話!」克勞德忙道。
聿希人莞爾,放下酒杯,他望定克勞德。「切斯特先生想和我談什麼呢?」
克勞德略一思索,決定跟他把話說白了。「我相信聿少爺應該很清楚關茜的特殊血液吧?」
「她是我老婆,我兒子的媽媽。」聿希人先強調,再問:「然後?」
心中陡然打了個突兒,光是一句回答,克勞德就隱約有種預感,這趟來可能不太好「溝通」,聿家人跟以前他所說服的那些人全然不同,真的不好搞。因此,他改變主意了,決定換另一種會讓對方心虛慚愧而自動投降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