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了口氣,她說:「因為那個被我勾走魂的女孩子,正巧小時候和潔淨靈魂有過一段純純之戀,之後她因愛限於生計,不曾再戀愛過,所以談場真正的戀愛這個願望沒有實現,她無法做到心無牽掛。」
他冷冷的回答:「我可不記得自己有過什麼純純之戀。」
「咦?沒有嗎……不可能啦,你一定是忘了,我錯了一次,不會再錯第二次,你看,我上次抓錯的是姊姊,就表示我原本要抓的是另一對兄弟檔的哥哥。」
其實,她早就忘了為什麼會抓錯人,不過就這個事實來推敲,應該是不會錯。
安雪曼只覺自己的忍耐已經瀕臨極限。「就算沒錯好了,活下來的人命運也會因此變化才對,為什麼你又要死神帶他走,把你的愚蠢事說清楚吧,否則他不會曉得要掐死你。」
聞言,金希日狐疑的望向小……咳,老天使。
「就……我一時很同情那個女魂,便想完成她的心願,於是想說把潔淨靈魂帶上來和她相守,這樣既可以解開她的牽掛,將來也可以多個天使同伴,所以才和希斯先生約定……」
金希日危險的瞇起眼,這下子有了想掐她的衝動了。
所以他莫名其妙被決定要死,是因為一個他連印象都沒有的女魂?
「你還真是有情有義啊。那為什麼現在又要終止和希斯的約定?」安雪曼皮笑肉不笑的嘲諷。當初決定幫她時,她也沒有細問原因,反正她只想趕緊把事情處理完,一點也不想瞭解個中實情。
「因為後來想了想,這樣對潔淨靈魂好像不太公平……」
「所以我還得謝謝你了?」一下子要殺一下子要救,他的命運也太好操弄了吧?
安多拉原先以為他真的在道歉,還得意的笑著摸摸自己的頭,一副不敢當的模樣,可一見到他像是下一秒就會衝上來折斷她翅膀的狠樣,又縮成一團,可憐兮兮的不敢抬頭。
「對、對不起嘛,可是人家真的很努力想讓你不死啊,你看,我真的把大天使的翅膀帶來了,這樣子雪曼姊姊就會幫你到底啦!」
小手自短短的洋裝口袋中掏出兩根金色羽毛,小心翼翼的遞到安雪曼面前。
金希日見狀,驀地低吼,「你是為了這兩根鬼毛才對我好?!」
拍拍他的臉,安雪曼好似在安撫失控的狗兒一般。「沒錯。」
「你……」
「不過那是之前,現在就算沒有它們,我也一定會救你,因為你是我的男人嘛!」
可是小呆子拔都拔來了,她不收也對不起她,等等再跟她私下收好了。
「哼。」這還差不多。
解釋完畢,安多拉也沒有再留下的理由,何況對這個巫女姊姊她是又愛又怕,一不小心就被變成青蛙是感覺很糟的,還是快閃的好。
在她像個小媳婦似的道歉走人後,金希日才臭著臉對懷中的女人說:「我看到了。」
「什麼?」好餓。
「你剛才讓她放在口袋裡的羽毛『飄』到衣櫃裡。」
咦?眼睛真尖。「你眼花了。」
放開手,他走離她,面色相當難看,活似吃醋的妒夫。
「說來說去,你還是忘不了那兩根毛!」
他堂堂一個身強體魄的大男人,居然和兩根鳥毛畫上等號太過分了!
「幹麼小鼻子小眼睛,再這麼囉哩吧嗦,小心我不要你了。」眼神狀似不耐的皺眉。
金希日本來又要爆發,可話未出口,嘴角倏地抹上獰笑。
「不要我?哼,我倒知道有個你不能不要我的方法——……」話落,唇和身子跟著覆上她。
結果這日,一人一巫就這麼展開馬拉松式的鴛鴦長澡,疲憊卻滿足得直到隔日也不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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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不是很忙,怎麼會有時間來找我?」一身白袍特別顯目,長相斯文的年輕男子有著敦厚的儒雅氣質,笑容親切,像個靦腆的大學生,銀白色聽診器掛在胸口。
「再忙也要抽出空和你吃頓飯,我們有四、五個月沒碰面了吧?」金希日看著依然愛笑的弟弟,心裡對他虧欠甚多,這些年來他只顧著拓展自己的事業,完全忽略了從小失去母愛的弟弟,他比他需要更多是關心和照顧,而身為兄長的他卻一味給予金錢資助,從不主動過問他的衣食起居。
原本他該喪命的那次出遊,竟是兄弟倆最近期的互動,而那已是幾年前的事了。
金希日感慨的看著弟弟,不禁感謝那個笨天使出了錯,否則他一定會遺憾自己沒有好好把握與至親相處的時間,虛度一生。
「哥,我們醫院的餐廳就在前頭,你別奢望和你平時的美食大餐相比,將就點,我怕臨時有狀況要支持。」
笑起來有酒窩的金希雲走在前方帶路,逢人便和善的問候,點頭示意。
他稍稍回神。「你不是實習醫生嗎?也要隨時應付病房患者?」不過用個餐而已,還得分不開身地待命?
聞言,金希雲怔了一下,接著笑得有些無奈。「兩個月前我就成為正式住院醫生了,你沒聽到我的留言嗎?」
「兩個月前……」金希日想了一下,那時正是他生命進入天翻地覆的時期,老想把他的家搞亂的女友也在當時出現,他的世界一片混亂。
現在想起來,他的確許久未聽家用電話的留言,對外的聯絡工作事宜,他一向交給助理處理。
「不打緊,我知道你忙,也沒敢打手機給你。前陣子還在電視上看到你為女明星上妝,我想你的通告一定滿檔,就不好再打擾你。」反正小事一件,沒什麼重要。
雖然多少有些落寞,但他很快便釋懷,看到哥哥健康平安,神色飛揚,他已經很開心了。
他知道兄長用了最大的努力才爬到今日的地位,時尚的東西他不懂,可他明白流行的趨勢稍縱即逝,必須不斷學習、超越自我,才能立於不敗之地,不致被後起之輩趕上。大哥的辛苦他全明瞭,看著眼裡也很心疼,為了他七年昂貴的醫學院學費,他真的拼了命,不讓鄉里父老瞧不起,嘲笑他們的父不詳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