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香菇、玉米粒、紅蘿蔔切丁,用蒜頭爆香後快炒,加水悶鍋一陣子,起菜時再勾芡,淋在煮好的米飯上便成了簡單的燴飯,另外燉煮一鍋蒜頭雞湯,前後也只花了約莫半小時的時間。
他到院子裡剪了一朵花插進高腳花瓶裡,微笑的捧著它轉身往屋裡走時,藍靜歡已穿著一襲藍色棉質洋裝,外罩一件白毛衣,靜靜的站在門口瞅著他。
她雪白好看的腳丫子踩著一雙黃色狗狗絨毛拖鞋,長長的黑髮在月光與微風中輕揚,整個人看起來除了一股剛睡醒時的惺忪美感,還多了一分可愛的純真。
風樹亞走近,沒捧花瓶的那隻手攬上她纖細的腰身,俯低臉湊上她的唇,又是一記纏綿熱吻,火熱的舌勾上她羞澀躲藏的舌尖,霸氣不已的逼得她不得不認了他這個情夫。
情夫,這樣的稱謂真美好,以後的每一天醒來,抱著她成了理所當然的事,光想,就不由多戀著她幾分。
藍靜歡被他吻得輕喘,整個身子又開始發熱,雙腿軟呼呼地,如果不是他攬住了她的腰,她可能會被他吻到跌坐在地上。
他放開她時,她正一臉的紅,芳唇微啟,雙頰生香,眼眸含羞,依然靜靜地不說話。
「你好美,歡兒。」
風樹亞這聲歡兒,喚得藍靜歡更羞了,頭低了下去,卻被他的長指抬起。
「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沒傷到你吧?」
聽到他的意有所指,藍靜歡真想找個地洞將自己埋進去,可是他逼迫著她迎視他雙眼,像是愛極了看她困窘的模樣。
「沒有……」她輕嚅出聲。
「那麼,還滿意嗎?關於尺寸?」
他又逗她,看著她整張臉快要燒起來,要逃逃不掉,乾脆直接將臉埋進他胸前閃躲他的目光,這才哈哈大笑的放過她。
「肚子餓了吧?吃飯去。」摟住她腰際的手改去拉她的小手,風樹亞微笑的拉著她進屋。
藍靜歡跟在身後,視線落在那只握住她的好看大手上,竟久久移不開目光……
第六章
她有預感,幸福在她身上,不會長久。
答應當風樹亞的女人,不是為了讓自己幸福,而是為了讓自己不要太幸福。
因為她竟想依靠著這男人,和這男人一起。
是愛著也罷,恨著也罷,她只要可以跟他在一起就好,所以,本想就這樣恨著他,跟他一起生活著。
可是,好難。
這男人待她極好,根本把她寵上了天,每天迎接她的都是他最溫柔迷人的笑容,早餐午餐晚餐宵夜全部一手包辦,這男人清閒得像是無業遊民,根本就不像大財團裡的代理總裁。
有朋友找上門,他還是笑咪咪的介紹她是他的情婦,不管人家身上是不是穿著亞曼尼,只要她在除草,那人就得幫著除,如果她在澆花,來人也得跟著澆,感覺就是天如果塌下來,風樹亞護著的第一人鐵定是她——藍靜歡。
除了親自下廚努力寵著她的胃,他還會帶著她遍訪台灣美食,上山下海,只要車子能到,飛機能到,船能到的地方,他都會拉著她的小手,像是在逛路邊攤一樣自在的四處跑。
他還會帶她爬山,走不動時就背起她,她的臉靠在他寬大厚實的背上,兩手緊緊圈住他的脖子,那時的她總會想,跟這男人過一輩子該是多大的幸福。
她怕海,第一次跟他上船的時候,差點就想落跑,結果他把她抱在懷裡,跟她講了一個小時關於他在海上活動的偉大功績,他低沈好聽的嗓音,迷人俊美的風采,熾熱溫暖的懷抱,讓她慢慢的忘了害怕,覺得如果可以這樣跟他一起死在海上,也算是美麗的結果。
可能是她那豁出去跟他一起死的表情刺激到他,風樹亞一反之前溫文爾雅的尊貴形象,拉著她的手筆直的進入遊艇的艙房,就在地上跟她做愛,瘋狂的佔有著她……
艙外海浪洶湧,艙內情潮漫漫,在那最激情的頂端,她跟他一起邁向天堂,他眼底的熾烈情狂,恐怕她此生都難忘。
這一個多月來,她忘了自己該恨著跟他在一起,在船的甲板上,在直升機的停機坪,在法拉利跑車的座車裡,她常常看他看到發呆,直到他取笑的低下頭吻上她的唇,落下那綿綿密密又癡纏的吻。
她變得常常耍賴,只要有風樹亞在的地方,她常常腿酸要他背,她常常怕冷要他抱,她常常看他看到發呆要他吻,到最後,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她的柔弱與依賴究竟是真還是假?
這一天,風樹亞再次帶她出海。
陽光燦燦,海面上波光粼粼,天空很清海很藍,放眼望去,只見遠處青山綠意,他們的遊艇,像是大海裡的一片孤舟,飄飄蕩蕩,在有點清冷的冬風裡,成為蕭瑟美景中的一角。
藍靜歡一個人靜靜的坐在甲板上的躺椅裡。會這般悠閒,沒帥哥來吵她,全是因為風樹亞突然接了一通電話的緣故,這通電話講得有點久,幸好今天無風也無浪,她可以一個人待在一邊不會怕,否則,她絕對沒有這樣的好心情可以盯著他的背影發呆,還敏感的察覺出一抹不對勁……
風樹亞的背挺得僵直,一雙總是帶笑的眼眸此刻難掩沈重的憂傷,他的心撼動著,前所未有的怒火漫天漫地朝他席捲而來。
「……我不相信,去給我查出來!我要知道他真正的死因!」他低吼著,無法相信本來還很平安健康出院的人,會在一夕之間因為呼吸困難而死。
這沒道理!
「據醫師診斷,風老爺確實是因為心肌梗塞所引起的呼吸困難而死,沒有陰謀。」來電者是風國安身邊的貼身保鑣丹尼斯。
丹尼斯跟在風國安身邊約莫有五年之久,也是風樹亞認祖歸宗以來,一直幫他和風國安傳話的人,自然也是風樹亞信任之人。
只是,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一個沒有任何陰謀的死亡所代表的意義,對他而言是另一種更殘酷的撻伐,似是虧欠,雖然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會對不起那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