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我絕對要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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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因為他太淺眠,還是因為對她的腳步聲敏感,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都能感覺得到,而且能輕易地找出她來。

  也許是習慣了。他竟然喜歡聽她在更衣室中穿梭的細微腳步聲,喜歡聽她打開櫥櫃或拉開抽屜時那刻意放輕的音量,喜歡聽她在不小心弄出比較大的音量時不安的驚喘。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些聲音,竟然讓他覺得平靜,覺得胸口發暖,覺得似乎有一種陌生的情緒一直在他心中發酵,但最後,他總是選擇忽視它。

  五年了吧!和她結婚到現在,竟然已經五年了。

  沒想到五年來他們竟然可以和平相處,生活得像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

  最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她竟然完完全全遵守婚前對他的承諾──不干涉、不造成負擔、不過問私事、讓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愛他自己想愛的人。

  只是,他們的約定後來多了一條,絕對不讓緋聞上報,不讓對方難堪。

  他根本跟一個單身漢沒什麼兩樣,只不過身份證的配偶欄上多了個名字而已。

  不可否認的,她是一個美麗又獨立自主的女人。

  設計的才華讓她充滿了自信,卻不高傲;她還是和五年前他見到的她一樣,溫柔、端莊、美麗。

  這樣美好的她,當初為什麼執意要嫁給他?以她的條件,多的是排隊等著娶她的青年才俊與年輕有為的企業家。

  因為在一些不得不兩人一起出席的場合中,他親眼目睹過太多追求者的愛戀目光。

  為什麼?一直到現在他還是想不通,也看不出她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難道……真的是因為愛他?她當初對他說過的那個理由?

  凌澈清冷的眸光一冷。他今天是怎麼了?昏頭了嗎?怎麼會想起這件事來,而且他的心竟然興起了些微波動?

  正想翻身坐起,從更衣室中傳來的悶咳聲讓他的眉頭一緊。

  入秋了吧?她的身體很敏感,每到季節變換就會感冒;而堅強的她從不會讓外人知道她身體不適,還是照樣工作,照樣微笑,照樣當作沒有感冒這回事,除非忍不住咳出聲音來。

  而這外人,當然也包括他。

  他從來不知道,她將他定位在什麼位置。同居人?室友?還是有名無實的丈夫?

  他承認他從來沒有盡過做丈夫的義務,也從來沒有跟她好好的說過話或吃過一頓飯,他根本一點都不瞭解她;他對她的認知就跟外界一樣,一個美麗又有才華的設計師。

  很糟糕的丈夫,很惡劣的情人,很過分的朋友;更慘的是,他竟然連這些稱謂都沾不上邊,因為他從來不曾關心過她。

  煩躁地站起來,他唇邊揚起一抹冷酷的微笑。今天的他,真的是想太多了。

  走進浴室梳洗後,他換上了她為他準備好的衣服,果然襯托出他冷傲不凡的氣質。

  離開房間,準備下樓用早餐,在經過她的房門口時,又聽見了她的悶咳聲,他跨出的腳步稍微停頓了下,然後又繼續前行下樓。

  藍茵在房間深吸了幾口氣,確定咳嗽的症狀已經舒緩一些之後,才開門下樓。

  「早。」一如往常地,她向凌澈道聲早,然後拿起劉媽為她準備好的早餐,準備上班去。

  「你慢用,再見。」她的口吻仍一如往常的客氣有禮,不過聲音卻透出些微沙啞。

  「感冒了?」他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訝異於今天的他竟然會關心她,藍茵的唇邊揚起淡淡的微笑。「老毛病了。」

  他看著她,冷漠的眼中映著她的身影。

  今天的她穿得很休閒,兩件式淡粉色的針織衫,合身的小喇叭牛仔褲,深藍色的緞面高跟鞋,裝扮簡單,卻無損於她的美,反而讓她看起來更年輕。

  見他只是看著她卻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藍茵斂下眸,掩去心中的失落,優雅的微微一笑。「那我上班去了。」

  她就是這樣,因為太瞭解他了,總是在他覺得為難之前,先一步結束掉整件事情。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凌澈的黑眸閃過一絲猶豫。

  他剛才似乎看見了她眼底那抹淡淡的哀愁。只是,可能嗎?

  藍茵一走進住家附近的咖啡館,裡頭的店員已經自動幫她煮起咖啡了。

  「小姐,你的中杯拿鐵不加糖。」店員有默契的將咖啡遞給藍茵。

  「謝謝。」藍茵微笑接過,付了錢準備離開。

  「小姐今天看起來特別年輕喔。」店員真心讚美著,又贏得藍茵的微笑。

  「謝謝。」她朝店員點個頭,離開咖啡館來到十字路口。

  是因為她今天不同於以往的輕鬆打扮,所以凌澈剛才才會多看了她一眼嗎?

  他心裡所想的,是她今天穿這樣去上班適合嗎?還是覺得今天的她特別年輕?

  紅燈亮了,她站在十字路口等著,拿著咖啡的手抬了下,手指上的鑽石戒指閃了閃,照上她的眼。

  視線一垂,她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忍不住伸了右手摸了摸,思緒不覺飄遠。

  這戒指,是五年前她為自己挑選的結婚戒指;甚至連婚紗、喜餅、飯店、宴客的名單,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決定的,凌澈只是付錢而已。

  這是當然的。當年被逼著結婚的凌澈,婚禮當天有出席就已經給足她面子了,其它的她都可以不計較、不要求。

  這款戒指與凌澈的同款式,是一組對戒,是她喜歡的樣式,雖然凌澈在喜宴結束後就將戒指給丟了,但她還是堅持戴著,即使有時候因為身上的穿著需要變更配帶飾品,她仍是堅持不取下來。

  因為她對自己發過誓,取下戒指的那一天,必定是他們離婚的時候。

  而且,再怎麼說,這戒指也是當初凌澈親手為她戴上的,一直到今天,她仍然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為她戴戒指時,那修長手指的觸感與暖度。

  所有一切的一切,他都可以不記得,他都可以不在乎,可是,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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