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真了身軀,掀開棉認真地檢視著自己。T恤,長褲,完好;內衣、內褲,還在。
「噓。」她安心地拍拍胸口,舒了一口氣。
看來她這個小紅帽昨天晚上沒有將大野狼吃了。還好,她有忍住了她的飢餓與飢渴,沒有讓她的名聲掃地。
不過,她記得睡著前她的頭是枕在他肩窩上的,而且屬於他的體溫不斷地從他身上傳遞給她,害她分不清她的臉紅到底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太熱了。
伸手摸了摸身旁的被單,凌澈睡過的痕跡顯而易見,她如獲至寶地溫柔撫觸著,屬於他的余濕溫暖了她的手心,也溫暖子她的心。
如果每天她都能在他身邊醒來,那該有多好!
她發愣地望著,想著,完全沒有在注意到從浴室梳洗完畢出來的凌澈。
凌澈站在浴室門口望著她,默不作聲,看向她的眼神有著不同於以往的溫柔。
剛睡醒的她,微卷的長髮自然的披散著,沒有沾染上化妝品的白皙臉龐上透著微微的紅暈。
他第一次發現,竟然有女人在沒有化妝時幾乎跟化後一樣美麗,然而最吸引他的並不是她純淨的美麗,而是她眉宇之間的溫柔情意。
她,坐在床上,望著他睡過的地方,那閃現在眼裡的滿足,掛在唇角的微笑與洋溢在臉龐上的溫柔,完完全全地吸引住他的目光,讓他移不開視線。
什麼樣的女人在看到什麼東西時,臉上會出現這樣動人的表情?
因為我愛你。這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中浮現。
他聽過這句話,她之前親口對他說過的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所以才讓她擁有這麼美麗的神情嗎?只是這句話她可還記得?
他記得當時的他是怎麼回應他的,其實不用想也知道,以當時的情況,他絕對不會說出什麼好話。
既然如此,她當時對他的心意可有持續到現在?現在的她對他又是懷抱著什麼樣的心情而跟他一起生活的?
只是住在一起的普通朋友?凌澈挑起一道眉,不悅地想著。若現在的她真是這樣想的,那他該怎麼辦?
在他的眼已經開始追隨著她,在他的腦海已經開始被她的身影所佔據、在他的心已經開始被她進駐時,若她真的只是這麼想的,那他該怎麼辦?
搖搖頭,他拒絕讓這種惱人的想法盤據著他,他對著藍茵開口:「醒了嗎?」
凌澈的聲音讓剛才失神的藍茵嚇了一跳,望向他的眼神帶著驚訝與羞惱。
「你……」藍茵咬著唇,沒將話說完。她本來想說你怎麼還在,卻突然發現是自己沒有注意到他,而她也不該這樣問。
「還早,你多睡一會。」他走到床邊看著她,神色平靜,一如往常。「我陪爸晨跑,回來後再一起早飽餐。」
「陪爸晨跑?」她這時候才注意到他穿著一整套運動服。
「很久沒有陪爸運動了,剛好今天有機會。」他突然彎下腰來,臉龐與她靠得好近,近到她都聞到了他臉上刮鬍泡的味道。「山上早晨特別冷,你沒穿厚的外套來,待會起來時穿我這件外套。」他指了指一件放在床尾的外套。
她看向外套,心中一暖。他的體貼她一向都知道,只是之前他體貼的對象不是她而已,不過現在她感受到了。
「謝謝。」她向他說著謝謝,全身上下因為他的關心而暖烘烘的,似乎也不需要加穿什麼外套了。
「說什麼傻話。」他沒好氣地哼一聲,很自然地伸手揉揉她的額,當作是她說錯話的懲罰,便出門去了。
藍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感覺他指尖的溫度似乎還殘留在自己的額心,她還真捨不得讓這溫度退去。
她捏了捏自己的臉,噢,會痛!不然她還真以為自己在作夢還沒有醒來呢。
他對她,真的不一樣了。
怎麼回事?他是從何時開始改變的?又是為了什麼而改變?
難道真像媽所說的,他愛上她了嗎?
「哈。」藍茵自嘲地笑了一聲,雖然心裡是這樣希望著,不過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為他不會愛上她的,從五年前她就知道了。
唉,她歎了一口氣,將床尾的外套拿來抱在懷中,外套上還殘留著屬於他的氣味,讓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一定不知道,她有多喜歡聞他身上的味道。
愛乾淨的他,身上總是帶著一股淡淡的香味,每每聞著這股味道,她的心就能感到平靜與一種莫名的心安。
很奇怪吧?她微笑著。
這個男人啊,在她偷偷地愛上他十五年之後,屬於他的氣味早就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了。
也許從現在開始,她應該要多偷藏幾件他的衣服了,以便日後當她得離開他時,至少還有他的衣服與她作伴。
「不想了。」藍茵下了床,將他的外套穿在身上。還好她的「藏心999」系列還有五件作品尚未完成,她還有時間可以偷藏衣服,甚至偷渡到她的秘密基地去。
想到這裡,她的心又痛了。
是啊,每天面對著一個看得到卻愛不到的優質男,誰不心痛呢?唉……
當藍茵下樓來想到廚房幫忙準備早餐時,凌母已經眉開眼笑地望著她了。
「媽,絕對沒有發生您想的那種事情。」藍茵搶先一步阻止了凌母的「邪念」。
凌母的嘴巴張了張,滿臉不敢置信。「怎麼可能?」然後她開口笑了。「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你會這樣說,是因為你也是這樣想的吧?」她用手肘撞了撞藍茵。「怎麼樣?沒有發生事情很失望吧?」
「媽——」藍茵唉叫一聲,整張臉紅了起來。
到底是女孩子家,心裡的話當然還是會跟親如媽媽的凌母說,她和凌澈之間的親密狀況,凌母可能是唯一知情的人。
「怎麼,媽媽教你的招數是不管用?還是你沒有用?」凌母還真是不放棄。
「媽,我還有點意志力好不好。」藍茵心虛的說著,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怎麼沒有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