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要在家吃飯?」藍茵訝異得睜大眼睛,他們有多久沒有在一起吃晚飯羅勒?
「不可以嗎?」他望向她,眼神閃著有趣的光芒,她那慌張的模樣,就像要跟大野狼一起用餐的小紅帽。
「不,不是。」藍茵搖了搖頭,跟在他身後走了出來,怎麼辦?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走在前面的凌澈突然回過頭,看著她的眼神令人玩味,連一向冷酷的唇線也透出了一點暖度。
「怎麼了?」他注視的眼神讓她感到不自在。
「沒什麼,只是現在才注意到,原來沒穿高跟鞋的你,是這麼的嬌小。」
藍茵一聽,臉蛋一紅,望了眼穿著室內拖鞋的自己。糟糕!剛才跟著他匆忙下樓,她忘記換回高跟鞋了啦!
當凌澈和藍茵步入宴會場的那一刻起,凌澈就後悔了。
其實應該說,當凌澈今晚接到藍茵的那一刻起,他就後悔了。
他很清楚現在會場的人注視著他們時的感受,就像他今晚見到藍茵時的感受是一樣的。
她,實在是太美了,美得令人驚歎,美得令人屏息。
她的美,他一向是知道的,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當她細細裝扮起自己時,竟是美得如此令人驚歎。
今天的她,穿著一件改良式旗袍,黑色綢緞上的紅色牡丹花,襯得她白皙的肌膚更加晶瑩剔透;脖頸上復古的盤扣與頭上簡單又不失品味的髮髻,帶出她標準的鵝蛋臉與精緻五官;再加上她澀婉的笑容渾然天成的高雅氣質,要讓人不注意到都難。
她是他的,只能被他一個人欣賞,又那麼短暫的時刻,他想就此回頭帶藍茵離開這裡,隨即被自己這種異常的心態震住了。
他飛揚的劍眉蹙攏了,牽著她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握得更緊,他討厭這種感覺,討厭別人盯著藍茵看的感覺。
他握緊的手,讓藍茵感到訝異,忍不住抬頭望了他一眼,只望見他抿著唇的側臉。
今天的他,穿上了她剛完成的九百九十號作品,高貴典雅的藍絲絨與他天生的冷傲氣質很相配。
這件衣服穿在他身上,果然與她想像中一樣,非常適合,也非常完美。這點她可是從在場女士的眼中得到驗證。
呵,這個名為她丈夫的男人,果然是男人界中的極品。
她很清楚與其他女人知道她是凌澈的太太時,那嫉妒與羨慕的眼神;其實她很想跟她們說,她們要嫉妒與羨慕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唉,她在心中歎口氣,纖細的身軀悄悄地向他靠近一點點。
只有在出席宴會的時候,她才能夠趁機靠近他一點,理所當然的握著他的手,毫無顧忌地汲取他身上的體溫與沾染上他的氣息。
因為,只要宴會一結束,她就會像灰姑娘一樣,與她的王子形同陌路。
「藍茵?」一名與凌澈一樣有著同樣好看外貌的男子朝他們走來。
「總裁。」藍茵揚唇微笑著。「澈,這是我們公司的司馬總裁。」藍茵為兩人介紹。
「您好,我是凌澈。」凌澈向他伸出手,因為他是藍茵的上司,也因為他是個不簡單的人。
「久仰凌總裁的大名了。」司馬洵伸出手與他交握,好一名氣勢不凡的男子,難怪藍茵會被他擄獲了。「這次的拍賣會有看上什麼標的物嗎?」
「還沒有。」凌澈冷淡的眼眸中閃著精芒。「司馬總裁今晚會出席,應不是只來買東西做公益而已吧。」
「當然。」司馬洵銳利的眼神隱藏得很好。「不過,今晚有件標的物我倒是很想標到它。」
「衝著你是藍茵的上司,不管你要標什麼,我都不會出手。」凌澈唇角微揚,似笑非笑。
「謝謝。」司馬洵也笑了。「我想有些案子也許我們可以合作。」
凌澈點點頭,低頭向藍茵說了幾句話,藍茵微笑地向兩人點頭後,將這空間留給要談公事的兩人。
這才是這種宴會的主要目的,找個名目讓政商名流聚集在一起,然後各憑本事、各取所需。
任何一個有實力有野心的人,絕對不會放棄這樣的聚會,因為今晚談成的案子,往往可以抵過其它十件案子。
這是一個勾心鬥角、手段盡出,你爭我奪的殘酷真實世界的縮小版。
藍茵依著凌澈的要求先去吃點東西,她拿著餐盤選著她喜歡吃的東西。
商界的操弄手段她不清楚,也不喜歡涉及,而凌澈也清楚這一點,所以每當他要談事情時,總會讓她去跟其他貴婦聊聊或吃點東西打發時間;不過,她自由的時間通常是微乎其微。
「藍茵?!」一名貴婦驚喜地叫聲,讓她的自由時間宣告終止。
藍茵在心中歎了口氣,放下正往口中送的水果沙拉,露出她一貫的溫柔笑容。「夫人您好,好久不見了。」
從此就聽不見她的聲音了,因為她已經被簇擁到一旁的沙發去了,然後就像時裝發表會的現場一樣,訂單滿天飛。
藍茵優雅的坐著,拿著貴婦淑媛早就替她準備好的紙筆不停的紀錄著,搞得比真正的服裝發表會還要忙。
沒辦法,這些貴婦淑媛可都是金主,每一個都得最不起;要是得罪了哪一個,她的老闆司馬洵可不會輕易饒過她。
好不容易訂單都下完了,她終於逮到機會離開一下,到果汁吧檯上去取杯果汁喝。她快渴死了。
感覺有人接近了她,她一回頭,出現在眼前的艷麗女郎讓她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不過她掩飾得很好。
「藍茵小姐。」美艷女人臉上那雙狐媚的眼睛閃著不懷好意的笑。
「施珞華小姐,您好。」藍茵仍是掛著微笑,不過其中的苦澀只有她自己知道。
「這幾年我的澈勞煩你照顧了。」施珞華更靠近她一步,用著只有兩人聽得見得聲音說著「當年,你為了成全我們,下嫁給凌澈,委屈你了。」
「施小姐誤會了,嫁給凌澈一點都不委屈。」藍茵輕聲說著。她知她的身份,也大概猜到她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