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沙星博擔任秘書一職起,所有的事都不對勁了,每個人變得神經兮兮,未盡本分地做出許多非分內的事。
這些古怪現象他都可以容忍,可是她那一身稱職的打扮卻叫他看了之後,火氣像座即將復活的死火山,心口滾燙得想殺人。
「好醜,把它換掉。」這種穿著根本不像自然清新的她。
嘎!丑?「你又得罪我一次,總經理。」
「我指的是衣服。」這算是變相的道歉。
「我知道,一萬八。」這套衣服是穿不出她的氣質。
沈勁眼底冒著火,忍住丟檔案文件的衝動,「去會計部請款,治裝費公司出。」
「你真是慷慨的上司,能為你工作真是我的幸福。」沙星博笑咪咪的道。
「少諂媚,女人的幸福是嫁個好老公。」他故作嚴肅,眼底卻有一絲淡淡笑意。
「為什麼女人要依附男人呢?我們家沒半個男人還不是過得美滿、快樂。」結婚?好遙遠的名詞。
她們六個姐妹都由不同的父母所生,互有血緣相牽,名分上是堂、表姐妹,可是由於自幼便失去父母的庇護,莎賓娜奶奶從不告知她們正確的年齡,一律以萬聖節當成生日,彼此互稱名字以同歲論之。
家裡沒有男人反而清靜,姐妹們愛怎麼吵怎麼鬧都沒關係,莎賓娜奶奶一味以縱容態度放任,只要大伙過得開心就好。
常常一窩女巫在家鬥法,桌子、椅子滿天亂飛,杯子、盤子會自動排好,要是有不理解的人看到不嚇暈才怪。
女巫的世界不需要男人。
「胡扯,你家不正常,男女結合是為了繁衍下一代,婚姻是必須的程序。」她的理論令人生氣。
沙星博皺眉的說:「我奶奶和不同的男人生了六個私生子女,然後他們又生下我們六個私生女,不結婚也能生小孩呀!」他們很正常,一代傳一代。
「你奶奶的驚世駭俗不適合現代,你少給我有樣學樣,否則我會揍你一頓。」握著拳頭的沈勁在她面前又揮又吼的,像個學人的大猩猩。
「喂!你有沒有搞錯,我的家務事幾時請你來管?狗抓耗子是違反自然定律。」有病!
該用什麼魔法讓他清醒呢?她暗忖。
「星兒,你在頂撞上司。」此舉該要扣錢。
「請叫我沙秘書,總經理。」她不愛聽他叫她星兒,肉麻得像情人間的喃語。
「我說過沒外人在場你可以喊我的名字。」他惱怒地一咆。
「拜託,叫你沈勁你不高興,單一個字我又叫不出口,你存心為難人嘛!」他是全天下最難相處的人。
要不是看在他每天中午都會買一塊蛋糕慰勞她的份上,早就在茶水中施法整他冤枉,省得他老是怪裡怪氣的在身邊繞來繞去,還常常偷看她。
說他暗戀她,他打死不承認、一臉慘遭羞辱地大罵她無恥,盡使女人的小手段來誘惑地,他寧可去抱個妓女也不肯抱隻豬,叫她別白費工夫……
如果她不理會,他又有話說,一下子說不尊敬他,一下子又說她故意拿喬,上司說句重話就板起臉抗議,要她擺張鏡子練習微笑。
天呀!男人,你的名字叫矛盾。
「你乖乖地照我的吩咐去做,不然我開除價。」這是她的弱點。
「你、威、脅、我。」沙星博氣得往桌上一拍。
和他相處久了,脾氣會變得特別暴躁。
「星兒,你太胖了,少吃一點。」眉頭一皺,沈勁不高興的看著她胸前快彈掉的扣子。
光他一人受視覺摧殘還好,若是其他男人就該死,她的粉脂玉膚不能輕易示人。
「沈總,王小咪約你喝下午茶;張家千金玉如請你回電;川田幸子小姐邀請你共進晚餐;瑪麗莎說她今晚會在賓館等你……」
一口氣念了十幾個人名的沙星博一副公事公辦的神色,口氣不疾不徐,毫無平仄之分,沈勁一所知曉她在抗議。
「呃,星兒,你在生氣?」他問得很小心,不敢觸怒她。
「不敢,沈總。亞太影后金玫希望你能撥空陪她出席頒獎晚會……」
「別再念了,我說錯話了,我道歉。」她明知道他最恨這些自以為是,又愛投懷送抱的女禍,才故意念來折磨他。
女人是很好用,在宣洩生理慾望時。
但是在床上以外的地方就不可愛了,一黏上就像快干膠,三秒鐘就甩不掉,除非剝了一層皮,所以他討厭女人,尤忌主動的女。
偶爾玩玩倒是無所謂,要他負責可不成,他還不想和女人死綁在一起。
不過,總有個例外——
星兒。
「我太胖嗎?」
「不會,胖得恰到好處,非常有彈性。」他多餘地加了一句。
因為他的手正輕觸著她的前胸,本意是要幫她扣扣子。
沙星博橫睇了一眼,退後一步。「你可以笑我、吼我,甚至翻臉,但是下次若再叫我少吃一點,我絕對翻臉給你看。」
「是,這句話是禁語。」他快昏了,原來她真正介意的不是「胖」,而是不能「吃」。
「要是再讓我聽到這句話,不用你開除我,我會自動請辭。」為了吃,她可以拚命。
沈勁在心裡嘀咕著,到底誰才是上司,屬下說話還比他大聲。「好。要不要吃蛋糕?」
「蛋糕?!」沙星博馬上火氣全消地跳到他面前。
「真是沒救了。喏!藍莓蛋糕。」他無奈的笑笑,覺得自己似乎太縱容她了。
「沈勁,你是大好人,我最喜歡你了。」有蛋糕,大家好商量。
沙星博快樂地接過蛋糕,為了表示感謝,在他臉上啵了一下,不敢太重也不敢太久,免得他又說她勾引他。
「星兒,你吻錯地方了。」不喜歡她胖,偏喜歡她的吻,他確實病得不輕。
「不然要親哪裡?我可不親你的腳祉頭。」她大口大口地咬著,三、兩下工夫蛋糕就進了胃。
「這裡。」他點著自己的唇。
「不行,每次都佔我便宜……晤……」便宜還是被他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