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冰山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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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好像政府的道路是為她一人專設,目無法紀的挑戰公權力,路柵、平交道護欄照撞不誤,只兩秒鐘的毫差就遭火車攔腰截斷。

  若不是深夜人煙稀少,而她又似乎住得滿偏僻,否則以她「獨特」的開車技巧,相信沒出幾條人命才怪。

  或者說是不要命的飛車表演?

  好不容易才沖淡些黑道色彩,明……今天的日子肯定不輕鬆,循著車牌找上門盤查的警察不知要安上什麼罪名找麻煩。

  唉!一想就頭痛,她一定是上天派來懲罰他昔日惡行的索魂天使。

  人千萬不能做壞事,否則報應便接踵而來。

  「你很幸運,她們都不在。」放楝空屋不怕遭竊,大概只有女巫做得出來。

  一陣刺鼻的辛澀味驚醒他的神智。「我可以問一下那是什麼嗎?」

  「不行。」無知才不致抗拒。

  「你……」單牧爵吞了口口水,「希望它不是用在我身上。」

  「很不幸,你沒有選擇的餘地。」黑稠的一坨拍地甩在他傷口上,在他傻眼之際。

  她做事一向講求速度,不容許一絲脫序,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好手邊的事,誰敢拖拖拉拉就是犯她忌諱。

  「嘶!你確定這是藥嗎?」痛是他唯一的感覺,宛如萬蟻噬肉。

  「沒辦法,你的命不好,只好將就點。」沙夕夢的聲音中略帶淺薄笑意。

  煉藥備用不是她的習慣,這種事一向由越雋負責。

  而她有先天愛看人痛苦表情的個性,於是在煉製藥膏的過程中多添了兩道味兒,使人在治療中能快速復原,哀嚎的痛苦聲則是代價。

  除了寶寶的巫術較差了一點外,沙家的女巫們受了傷寧可自療也不願求助於她,雖然她對自家人會仁慈些。

  「現在謀殺我是得不到好處,至少要等我立下遺囑。」或是當他的未亡人。

  「要我準備紙筆嗎?老闆。」她一副公事公辦的秘書樣。

  忍著痛的單牧爵抬眼一的睇,「這是你的待客之道?」

  「凌晨兩點造訪的客人?」他要求得太多了,女巫之家不與禮貌。

  「我是不是該慶幸沒被棄屍在荒郊裡?」以她的行事作風是有此可能。

  「下回改進。」她懷疑自已是否被施了法,怎麼把人帶回女巫巢穴。

  博兒被沈勁「軟禁」在床上,寶寶和上官鋒到喜馬拉雅山拜訪雪人,小雩兒隨著江耀祖在美國賣棺材,越雋正和龍御海糾纏不休,沙家女巫似乎被下了詛咒,生命中的男人一個個出現。

  難不成她是下一位?!

  嚇,她打了個冷顫不敢想像。還有個芎芎在,應該輪不到她,可是……

  他就在眼前。

  「你靠那麼近幹麼?」害她嚇一跳。

  單牧爵眼神深沉的盯著她的瞳孔,「我不曉得你有一雙生動的紫綠色眼睛。」

  「隔代遺傳。」掩飾眸色是為了不必要的探索目光,可現下她卻避也不避的任由他看個仔細。

  「我沒看見你拿下有色的隱形眼鏡。」他疑惑地問。

  她像一道謎,抽絲剝繭的原貌還是謎,所有不正常的邏輯一碰上她彷彿都變得正常化,大驚小怪的反而是旁人。

  「自然生成。」她不多作解釋。

  「什麼意思?」難道瞳孔會自己變化顏色?

  她又打了個噴嚏,「你該走了。」

  「我腰痛。」他賴在軟呼呼的沙發中不起身。

  「老闆,藥的特性我很清楚,你已經不痛了。」捱過了苦難就是重生。

  經她一提醒,單牧爵驚訝痛楚果真不再,取而代之是涼搔感。「我困了。」

  「回家睡。」

  「太遠。」張大嘴打了個呵欠,他抬起西裝外套往身上蓋。

  要指望她良心發現施捨一張床給他躺,比遇見火星人還難,自力救濟比較實際。

  「回去。」

  「不要。」

  「回去。」

  他翻個身背向她,「我睡了,別吵了。早餐是培根蛋加兩片土司抹花生醬,還有一杯曼特寧。」

  「你、作、夢!」他簡直是無賴。

  「嗯!我正在作夢,一個活色生香的紫綠眼眸美女正躺在我身上,微張的腿露出性感的……啊——」

  一隻靠枕朝他後腦砸去。

  「下流。」

  低沉的輕笑聲在他胸膛上起伏,眼尾一瞄的單牧爵好笑於她氣惱的舉動,看她憤怒的掉頭走上樓。

  這一刻,他為她心動。

  也許還不到愛的階段,但是心口的悸動不容忽視,他眷戀她冷然脾氣下的火焰,像一座沉寂的休眠火山藏在冰層底,隨時有爆發的可能。

  而他將是第一個目睹沖焰盛況的見證人。

  天濛濛亮,一陣幽幽的貓叫聲吵醒了淺眠的單牧爵,眼一睜就瞧見一身火紅的小貓窩在沙發上頭看著他,紫色的眼眸詭異得像會說話。

  一瞧他醒來便喵個兩聲跳向他小腹,冷傲的氣質和主人如出一轍,不特別親暱地冷視著,似在傳達某種訊息。

  他見它可愛地伸手一撫,換來的卻是手背上三道貓爪痕。

  「野性難馴。」肯定是夢兒的貓,一樣冷漠無情。

  紅貓並未走遠,依然維持在他一尺左右,靜靜地用紫色眸光凝視著他,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有點冷寒又有點……懇求?

  他倏地坐直身子看清楚,西裝外套滑到地上沒心思撿起,不敢相信他在貓眼中看到一絲近乎人的情緒。

  它真的有事在等他自行發覺。

  「是夢兒出了事是不是?」

  他發誓看見貓在笑,而且滿意地走到他腳邊抓抓他的褲管,帶路似地跳向樓梯第一層階梯後回頭看他一眼,彷彿在召喚他跟上來。

  單牧爵跟著它踩上階梯,心頭有些惴惴不安,天底下有貓的智商能近乎人嗎?

  一扇半掩的門經貓爪一搭一推間敞開,入目是溫馨的鵝黃色調的女子臥室,歐洲風味垂吊的紗幕罩住淡綠色床鋪,其上隆起的人形明顯可見。

  此時,他覺得自己像個卑劣小人,偷偷摸摸假借貓的引路來揭開佳人面紗,在睡夢中一窺她的神秘。

  喵喵聲引起床上女子沙啞的嗓音一喚,「夜遊神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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