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大姊,你很酷哦!」小太妹向可娜踩著三七步朝窗邊冷淡女子打招呼。
「小心黑肺。」
「黑槍、黑市我聽得可多了,黑吠是指大黑狗亂叫呀?」她笑得亂沒分寸地吞雲吐霧。
「畸型兒。」
「嘎?!」她是不是在罵人?
「抽煙。」
喔!她了了!可是仍惡習不改,她猛吸一口到處噴煙。「姑奶奶我高興。」
「找死。」沙夕夢冷冷一說,食指輕微的一動。
向可娜曳曳的一哼,一口煙還沒抽進肺裡,突然咳個不停,吐出舌頭直喊苦。
「天呀!誰在煙草裡放苦茶渣,好苦哦!」
「多抽一點,死了就不苦了。」人間苦七重,離塵早投胎,為禽為獸勝過為人。
「你!咳……你咒我死呀!」這位大姊八成是混黑社會的。她拿了片口香糖丟入泛苦的口。
「不值得。」
一個人若存心找死不聽勸,死了是一種造化,不值得人費心,女巫的咒語不輕易出口。
「大姊,你混哪裡的?」哇拷,真冷,簡直令人崇拜呀!
「女巫幫。」
「有這個幫派嗎?我出來混了好幾年都沒聽過。」向可娜抓抓鳥窩頭極力想著。
「孤陋寡聞。」
「哇!你一定是很有水準的大姊大,出口成章。」她也要加入女巫幫,肯定威風。
髒?她講話的程度實在……「你的學歷?」
「我呀,高中讀到二年級就把教官的頭打破了,他叫我提前領畢業證書。」意思是中途輟學。
「你沒畢業?」奇怪的公司制度,它到底是請秘書還是打雜小妹?
「是我不爽念,誰希罕那所破爛學校,便當難吃死了。還好我會打架。」向可娜滿不在乎的吹起泡泡。
「打架?!」似乎這就是重點。
這資訊公司該不會是變相的討債公司吧!賣狗肉的羊頭高掛。
「對呀!他們還打電話跟我確認過,最後才叫我來考試。」
大概怕人來鬧事,所以要有自保功夫。
沙夕夢心裡有個底了,相同的電話她也接到過,只是她回答得比較妙,武夫通常死在智者之前。
仔細一聽,似乎其他人亦是如此,多多少少有學過些防身術,自衛並不難,有的還曾是跆拳道教練或是女國手。
時間過去了十五分鐘,眼看著朝二十分鐘逼近,不少人開始議論紛紛的看表,頻頻詢問要等到幾時。
突然,失火的警鈴聲響起,有人飛快的奪門而出準備逃命,有人嚇得手足無措地呆坐著,有人膽小的當場嚎啕大哭,還有人念起各大神明的佛號祈求保佑。
「大……大姊,你還不逃……」天呀!她還年輕不想死。
「假的。」
「什……什麼……」火災是假的?
「有濃煙嗎?」沙夕夢冷聲的反問。
「沒有。」
「看見火光了嗎?」
「也沒有。」
「空氣稀薄?」
向可挪用力地吸一口氣,「不會呀!」
「坐好,考試。」
「考試?!」她不懂,不過還是乖乖的坐在位子上動也不動,不像其他人驚徨失措地亂竄。
「判斷力和常識。」
向可娜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大姊,你真厲害。」
週遭的人聽見她們不大不小的對話,再瞧見兩人冷靜的模樣,聰明的領悟到這是一場測驗,趕緊回到座位上裝作處變不驚樣。
不一會兒警鈐停了,剛才俊美的男子又走了進來,只是這次看起來比較嚴肅、穩重,內斂的黑瞳中閃過一絲驚訝,好像在說怎麼還有二十幾名,應該不到五名才是。
他走向一扇門招招手,立刻有兩名像槍擊要犯的大男人搬來一張方形桌一擺,他面向所有應徵者坐下。
「剛才警鈴響時,你們為什麼不離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說不出所以然來,反正是虛驚一場。
「你們不怕火嗎?」
向可娜得意地站起來一說:「又不是真的誰會怕,好歹你們也弄得像樣點。」
「你怎麼知道是假的?」她看不出聰明樣,流里流氣地像個街頭小流鶯。
「沒煙又沒火你唬誰呀!我們可不是笨蛋。」她講話時沒停下嚼口香糖的動作。
俊美男子眼底一閃精光。「也許燒的是其他樓層,錯過逃生時機可會葬身火場。」
「呃,這……」小太妹看向冷然的女子。「大姊,你說該怎麼回?」
「熱空氣往上飄,水往低處流,上層不漏水,下層不悶熱,貴公司的防火設施不錯,想死都不容易。」
她觀察過樓梯並未有水往下流,表示上層的灑水系統並未開啟,故起火點絕非在樓上。
而一般火災時,火苗會往上竄尋求更多的氧氣助燃,熊熊的熱氣必會透過空調的通氣孔散向各處,可是她們所處的位置始終維持在攝氏二十六度左右,火的規模若不夠大是無法觸動消防警鈴。
俊美男子會心的一笑,「小姐很鎮定,的確是公司的疏忽,下回我們會燃些煙來助陣。」
臨危不亂的女人不多見,尤其是長得美麗的女人。
在道上行走多年,故作冷漠的人見過不少,但是渾身散發出閒人匆近冰冷氣息的女子,他倒是第一次見到,連他都覺得她有一點可怕,冷得不像人。
「老狗的把戲。」
「嘎?!」他臉色略微一變。
「看來貴公司不打算開很久。」一年吧!等她過了一年秘書癮後再開門大吉。
「可以請問一下是什麼意思?」他心底冒出些許火氣,才剛「開張」就咒他們倒閉。
「缺乏創意。」同樣的手法使兩次就不高明。
俊美男子的表情有些慍意了,「現在就來考各位的身手。」
他告訴自已不能生氣,好男不與女鬥,他已經跟著大哥金盆洗手了,不能再任意的大開殺戒,即使她可惡得令人想掐斷她的脖子。
剛才搬出桌椅的側門內走出幾位體型中等的男人,溫和的表相看不出是會兩下的練家子,排成一行等著主管下命令,乖得有如一群訓練有術的鴿子。
「你們可以自行選擇其中一名,打贏了就能直接上頂樓,由老闆親自口試挑出最適合的人選。」他心中已有腹案了,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