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侍衛隊個個足以以一當十,七八個人對上二十幾條武裝漢子。依然難以立刻收拾下來,最後只好利用地形之便,在干河谷附近互相對峙起來。
干河谷是一條乾涸了一百多年的河床,由於地底深層還有一些水氣,所以河床兩側零星長了幾棵大樹,地上則錯落著散亂的岩石。兩方人馬互守河谷的兩岸,各自隱在巨石及樹木之間,偶爾交換幾下槍聲,但是都缺乏有效的攻勢。
費森和西海帶回來的人快馬加鞭與侍衛隊的弟兄們會合,轉瞬間兩方人數平衡了過來,十六個人對上二十二個人。
對方顯然沒有想到會有伏兵。原以為萬無一失的奇襲突然失去優勢,焦躁了起來,東一陣西一陣的槍聲越來越沒有章法。
西海和費森趴臥在一顆巨石後,聚精會神地盯著對岸的隱約人影,突然間,兩人都發現自己的後方有動靜。
「那是什麼?」西海回頭看。
一陣塵煙自遠方慢慢接近。不多時,十幾匹騎著馬的身影出現在地平線上,正往河谷疾馳而來。
「該死……」費森呢喃。
其中兩匹馬突然加速衝過來,腦後各甩著一把飛揚的長髮,一把是蓬鬆鬈曲,一把是直長黑亮。
「那不會是……」西海啞口無言。
「她說了她快忘記怎麼騎馬的。」費森喃喃自語。
兩個女人轉眼間衝到眼前。身後其他男人跟著散到各個角落,幫忙助陣。
「你這個傢伙,我要殺了你!」西海的那口子一翻身下馬立刻指著他破口大罵。
她的脾氣還是這麼壞啊。
西海火速將他那口子拉低,躲回岩石後方。「藍藍,你……你怎麼會……」
翡莉拍拍馬匹,讓它自己找個安全的地方吃草,一面和西海握手致意。「恭喜。你快當爸爸了。」
「什麼?」西海爆吼。
唉,真可惜了個大帥哥,吃驚突眼掉下巴的,都破壞畫面了。
「你在這裡做什麼?」費森覺得正常運作的世界又被她搞得失衡了。
旁邊那一對逕自去嘰哩呱啦吵成一團,翡莉撩撩長髮,優閒得像只是騎馬出來散心,巧遇他們一樣。
「親愛的,真高興遇見你。」啾,啾,在他左右臉頰各親一下,然後抽出一條絲巾,揮揮地上的灰,鋪了上去,再悠然坐下來,長腿優雅地交叉。「噯,你們繼續做自己的事,不必理我,我來看看而已。」
費森咕噥兩聲,一把揪進懷裡。
他該拿這女人怎麼辦?
新來的騎士已各自散開,加入各個角度的防守。唯獨卓爾掩了過來,拍拍他的肩頭。
費森回頭。
「有件東西我一定要你看看!」卓爾當著他的面,把領口附近多出來的一片物事往臉上一圍。
費森沉默了很久,終於決定提醒。
「……你知道你臉上正圍著一條花絲巾嗎?」
「你怎麼不問問看是誰幹的好事?」卓爾悲憤地道。「你的女人說什麼女人最注重保護肌膚,所以男人也應該一樣,然後發明了這條什麼鬼男性沙龍的東西,現在族裡每個男人的領口都被他家婆娘給縫了一條。」
費森啞口無言。他離開前後才三天而已……他一點都不懷疑她煽動那群女人的能力。顯然某小姐對自己被留下來的事很不爽,所以就有人倒大楣了。
費森用力拍拍老友肩膀。「……兄弟,我真的對不起你。」
「知道就好!等我們幫你把這群壞蛋抓起來,你就趕快把你那個婆娘給我帶走!」卓爾怒吼完,唾棄地走開。
費森看著懷中的女人。她無辜地挑了下眉毛,在他臉頰印上甜蜜蜜的一吻。他又歎了口氣,粗糙的拇指滑過她柔嫩的櫻唇。
「乖乖的,不要搗亂。」
「我說了我只是過來看看而已。」她眨著長長的睫毛道。
一顆子彈隔空射了過來,費森火速地將她的腦袋往下壓,然後整個人滾到她身上。
砰砰砰砰!一連串炮火再度相交。
翡莉拍拍自己身上的塵土,勃然大怒。「他想射我!」
西海同情地看她一眼。「是啊。」
「他想射我!」她用力吹一下馬笛,剛才跑開的馬再度踱回來。「沒有人可以射我!」
馬背上馱著一個超級巨大的LV行李箱,當初她到部落去的時候就帶著了。那時費森想盡辦法說服她不需要帶那麼多行李,翡莉理也不理。現在這個大累贅再度現身,費森呻吟一聲,前額在石頭上有節奏地敲著。
「藍藍,幫我一把。」翡莉吆喝。
「好!」最愛湊熱鬧的平藍立刻行動。
西海要忙著對前面開槍,又要忙著回頭看她們在做什麼,一時手忙腳亂不亦樂乎。
「這是我特地向劇組借來的,我就知道一定用得到。」翡莉得意地道。
箱子卸下來,平藍七手八腳幫忙把鎖頭打開——
「喂。」西海戳戳老友的腰側。「喂!」
費森不耐煩地低吼:「幹嘛?」
「你自己看。」西海指指後面。
兩個男人同時回頭。
一支火箭筒,和一大堆武器彈藥,就躺在那個大箱子裡。
翡莉雙手叉腰,愉悅地微笑。「我早就說過了,等你有難的時候,我一定會來救你的。」
第10章
事實證明,當女人決定接手統治世界的時候,男人完全不是對手。
經由翡莉提供的重武器,以及部落來的幫手,他們順利地把河的對岸攻了下來。
完全沒有人想問她到底是去哪裡弄來的實彈,不問似乎比較安全一點。
二十二個犯人之中,三個重傷死亡,十七個被捕,兩個逃走。遺憾的是,加那就是逃走的其中一個。
「沒有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些人還不死心……」阿比塞爾對著手上的犯人名單沉吟。「你們四周都搜查過了嗎?」
「都查過了。」費森坐在他辦公桌對面。「我們認為,加那應該是在對峙發生不久就趁隙離開了,並沒有待到最後。」
阿比塞爾把名單放在桌上,嚴肅地看著他,「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