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右蝶循著弄影抄給她的地址,找到那家位於巷弄間、相當不起眼的水鏡館,外頭的招牌還搖搖欲墜,如果不仔細看真的很難發現。
她輕推開門,裡頭的陳設與外頭格格不入,裡面點著檀木的薰香,佈景浪漫又不失古典氣息,裡頭還點著微黃的燈火,有點像是來到古代的情境,而最裡面還擺放了一張偌大的檀木椅,上頭正坐著一名身著紫色紗質衣服的女人。
那女人,不就是那天在黃劍時辦公室遇到的女子嗎?
「等你很久了……」看到她時,水鏡輕笑出聲。
右蝶輕抬眉梢,對於再次見到這名女子,那股熟悉的感覺益發強烈,她很確信自己曾經在哪個地方見過這名女子。
「請坐。」水鏡指引她在前方的椅子上坐下。
右蝶聽她的話坐下,沒有說什麼話,因為她覺得這位算命師好像有很多話要對她說。
「看來你是被喚醒了。」水鏡依舊保持著虛無縹緲的笑意。
「你到底想對我表達什麼?」那天在黃劍時的辦公室見面時,她就好像要和她說什麼,可是礙於黃劍時在場而作罷,然而緣分竟是如此奇妙,最後兜轉了一圈,她還是主動找上了她經營的算命館。
「呵。我反倒覺得不是我要和你表達什麼?而是你今天為何會主動找上我?這才是你來水鏡館真正想尋得答案的主因不是嗎?」
駱水鏡一眼就能看穿她的想法。
這位小姐怎麼會知道她想尋得答案,而且奇怪的是,右蝶並不排斥她,因為她有股說不出來的親切感。
「我們一定在哪裡見過面。」右蝶很確信,但是卻想不出來是在哪裡?這樣神秘的女子應該讓人過目不忘,但任憑她怎麼回憶都想不起來她們在哪裡見過。
「你的記憶被喚醒了。」
右蝶睜著不明所以的眼瞳望著她柔媚的臉龐,等著她繼續解惑,她覺得自己最近會惡夢連連,應該與這位小姐也有關係吧!
「我可以很明白的對你說,除了上次在劍時辦公的地方見過面外,我們在『今世』是沒有見過面的。」看來她的記憶並未因喝了盂婆湯而完全淡忘,畢竟那是一段至死不渝、轟轟烈烈的愛情,就算她忘了,但心底的殘影還是刻印在她轉世的記憶裡。
「但是你卻留著前世的刻印。」水鏡接著說道。
「你在說什麼啊?什麼前世?什麼今生?你根本就是神棍!」她從來不相信這些輪迴轉世,她的話根本無法說服她。
「你對我的印象是在前世,而非今生。」水鏡這回說得更白了。
「哈,天哪!我在做什麼?竟然會來你這裡聽你胡說八道,我看我根本就是瘋了。」右蝶站起身想離去,她根本無法接受她所說的每一句話,她拿起錢包,掏出錢。「多少錢?」她不想再聽她胡扯了,淨說些她聽不懂的話。
水鏡也跟著站起身,繞過桌面走向她。「不須付費。」她會開這家店就是在等待她的出現,根本不是為了營利之用,嚴格來說,這家店是為她而開的。
「蝶……」水鏡輕喚,右蝶抬起頭,想質問她為何會知道她的名字,上回她也是這樣叫她蝶的,她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如此古怪。
水鏡不等她說完話,輕輕地從口中吹出溫暖如薰風的氣,讓右蝶整個人有些發暈,雖然站不太穩,但意志還是支撐著她不讓自己倒下去。
右蝶在皮包內抽出一張千元鈔票放在桌面上。
「我從不欠人。」她將錢丟下後,便快步轉身離開這個奇異的鬼地方。
她從不欠人。
她可知她的前世欠了情債,今世就是要來與劍時再續前緣的……
第5章(1)
夏天的夜晚,樹林裡的蟲聲不斷嗚叫,潺潺溪水流動著,高掛在夜空的月光灑落在如帶狀的溪上,將溪流映照成一條白色的銀河,蝶一直跟隨他從營帳走到這個仿若世外桃源的後山。
她躲在矮叢裡不敢出聲、不敢妄動,就是怕被劍時發現——她知道自己不應該跟蹤他,但她就是無法自拔的想追逐他的身影,就算水鏡和她解釋與劍時之間只是巫師與王爺的關係,根本毫無男女之情,但她就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水鏡能做的,她也能啊!
她是他的二福晉,為何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碰她呢?
瑞親王從離開軍帳就知道被跟蹤,不過他一路上並沒有打算要拆穿她,他倒想看看她跟著他是想玩什麼把戲。
他走至溪邊,想都沒想就將身上的衣服卸去,光裸著健美的身軀,一步步走至溪流內,讓涼爽的溪水漸漸覆在他身上,他隨性的享受在夏日夜晚裡的溪邊沐浴,讓溪水的清涼將煩悶的暑氣全都散去。
而躲在樹叢裡的蝶屏住氣息,不敢大力呼吸,只能悄悄偷看。
不可否認,自己早在十二歲那年在清漪園的石舫上看到他時,他的身影就烙印在她心上了。
而再次見面是在大婚的夜晚,他在她心裡的印象更為深刻,教她這輩子抹也抹下去。
心,就這樣淪陷了。
「看夠了嗎?」劍時打破沉默,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可以這樣容忍她的放肆,如果換成是別的女人,他根本不可能若無其事讓她跟到這裡來,更不可能讓她看到他的私密空間。
蝶嚇呆了,沒想到自己的存在早被他發現,她不再躲藏,勇敢的站出來,迷醉的跟眸不畏懼的凝望眼前存在感相當強烈的瑞親王。
「沒想到我的二福晉竟然有跟蹤別人及偷窺別人的嗜好。」他笑,笑容裡帶著譏諷及挑釁的意味。
蝶毫不畏懼他的冷言冷語,逕自將身上的衣物脫去,姣美的身材在月色的銀光照射下瑩瑩發亮,白皙的肌膚顯得透明清亮,她的美就似溫潤無瑕的白玉,美好的讓人忍不住想捧住,放在手心細細呵護。
瑞親王用欣賞的眸光凝看眼前一步步向他走來的女人,三年不見,她的確出落得益發美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