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希凡將車子停在離校門口不遠的地方,只為了看看邱冬凝。
最近他常常管不住大腦,讓她的身影在腦海中不斷奔跑,恰巧今天下午沒什麼重要的行程,索性就開車出來繞繞,繞著繞著就繞到這兒了,等著等著就等到她下課了。
他坐在車裡將邱冬凝及王憶梅的一舉一動納入眼裡,車窗是開著的,所以清楚的聽到王憶梅的低吼。他贊成她的說法,冬凝真的是瘦到對不起國家。
看著邱冬凝將車子騎出車棚,他也發動車子緩緩的跟著在她後頭,心中兀自納悶著她為何自己騎車,而不是由司機或者是鄧嘉宏接送?
「天殺的鄧嘉宏,真忍心讓妻子在夜間獨自騎車回家?!」他用力搥了一下方向盤。
隨著邱冬凝越騎越偏遠,他的心就越沈,懷疑也越深。財大氣粗的鄧家絕不可能住在如此偏遠的地方,他們的房子就算不是在精華地段,也絕對是豪宅林立的區域。
當邱冬凝在一棟老舊的公寓前停下車並脫下安全帽時,楊希凡頭頂簡直要冒煙了。
不是嫁入豪門?
這裡又是什麼鬼地方?
他熄火下車,三步並兩步的衝上前去「逮」她。
邱冬凝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反射性的放聲尖叫,他將她按壓靠牆,趕緊用手掌搗住她的嘴,以免引來多事之人。
她驚魂未定的瞪視著他,他也是,不過他眼中閃耀的可是熊熊的怒火。
「你住這裡?」他仍搗著她的嘴,在沒確定她平靜下來前不打算鬆開。
她在心中低歎,該來的還是躲不過,既然都在這被他遇到,再說任何謊言都只會成為笑柄。
她緩緩點頭,並指指他搗在她嘴上的手掌。
楊希凡只是鬆開手,身體仍和她保持兩個拳頭寬的距離以防她跑掉。
「先上去再說。」她不想讓鄰居看見他們這麼曖昧的姿勢。
楊希凡頷首同意這個提議。
第三章
他們一前一後的爬上四樓,楊希凡對她住在這棟沒有門禁管制的老舊公寓很不滿,所以臉色難看的跟在她身後。
當他們進到小套房後,邱冬凝看著他鐵青的臉色,羞窘的解釋:「不好意思,這裡沒有電梯。」
以前戀愛時從不覺得他們不配,現在站在他面前卻總覺得自己很卑微,以他現在的身份是不該出現在這裡的。
「就你一個人住?」他壓抑著滿腔的怒火,環視著一眼可望盡的小套房。
「嗯。」她低頭看著緊扣在小腹前的雙手。
「鄧嘉宏呢?」聲音是從齒縫擠出來的。
「他……」她努力想掰幾個像樣的理由,腦中卻是一片空白。
「還想編什麼理由?」他雙手交叉環抱胸前,從他板著的臉看得出他正極力壓抑著滿腔怒火。
「我……」她懊惱的想抬手將連個理由都想不出的腦袋打爆。
他朝她逼近一步,仗著身高的優勢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們過得很幸福?他很疼你?喜歡瘦瘦的你?」
媽的,他竟會相信她的這些鬼話!還為了自己希望她不幸福的不道德想法而內疚痛苦?!
「要不要……」她想先請他坐下,這樣站著讓她有很重的壓迫感。
「說!」不容許她轉移話題。
她撇過頭想迴避他犀利的注目。「我們……離婚了。」
這個答案讓他有些意外,他曾想過各種可能性,就是沒料到他們會是以離婚收場,畢竟鄧家是大戶人家,面子對他們來說重於一切,怎麼會如此輕易的讓他們離婚?
「什麼時候的事?」他們離婚的消息肯定沒有對外公開,不然怎麼可能都沒有報導?
「忘了,反正維持不到一年。」她是真的忘了,在鄧家的日子並不幸福,都是些不好的回憶,所以她排斥去記憶。
「為何上次沒說?」他簡直快氣炸了。
「要怎麼說?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而且鄧家是有頭有臉的家族,不會喜歡我到處碎嘴。」她不是那種會哭爹喊娘到處哭訴自己可憐的人,所以不管是在公司還是對朋友都很少提到自己的事。
「對我也一樣不能說?把我當外人了?」聽到她的理由,他表情更加扭曲,胸口也因為情緒激動而劇烈的起伏著。
這女人真是好樣的,是他做得不夠,所以她才會感受不到他的真心嗎?真的就這麼不願和他在一起?
他不會一直容許她用這樣逃避的態度對他的,也絕不甘願一直扮演「前男友」這樣沒用的角色。
「不是,只是覺得對不起你,而且……各人造業各人擔,這是我負你的報應。」她把那些不愉快的往事都當成是老天爺對她的懲罰。
楊希凡深抽一口氣後緊緊抱住她,將臉埋在她的頸項間。「胡說!我知道你有苦衷,告訴我,為什麼離婚?這些年過得如何?」
乍聽到她離婚的消息確實令他震驚,但震驚之後是對她滿滿的擔心與關心,他知道鄧家絕對沒有好好善待她,否則不會讓她一個人住在這樣一個危險又破舊的小套房裡,就算沒有鉅額的贍養費,也該安排個像樣點的住所給她,畢竟她曾是他們鄧家的媳婦呀!
「我……」她欲言又止,猶豫著是否該向他坦白一切。
他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到房間內唯一的一張籐椅上,自己則拉了床邊的矮櫃當椅子,兩人膝抵膝對向而坐,他將大掌覆上她的小手。「不管是命中注定還是老天爺刻意安排我們重逢,既然有了這次的機會,我就不會再放手。」
眼前的她是如此的脆弱,也許這幾年來她所承受的痛苦是他的千百倍,這個可能性讓他忘了去計較這些年來對她的怨與恨,有的只是滿滿的心疼,現在只想將她攬入他的羽翼下好好的保護著,不讓她再有一絲一毫的委屈。
「雖然我始終不相信當年你的失約、出國及嫁人是出於你自己的意願,但還是想知道實際的狀況。」這些訊息都是她消失後,他在邱家站崗時,邱父用來趕他走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