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不出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一定是太久沒碰我了……」寇嵐蒂嫵媚一笑,自找台階下。
接著她又使出渾身解數拉下衣服的拉煉,洋裝翩翩落地,大膽地露出性感完美的身材,輕攏長髮,媚眼勾誘著他。「威,你知道我最近有多寂寞嗎?我真的好想你……」她伸出兩手,踞腳,勾住他的頸項。
她將紅艷艷的嘴唇湊近霍子威,卻令他想起了上回不經意吻到易喬安時,那股令人回味的清甜香味,他下意識地又別開了臉。
「威,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寇嵐蒂終於嗅出情況不對勁。她極盡所能、搔首弄姿地誘惑他,但他今晚不是推開她的手、就是把臉別開,給她很難堪。雖然兩人在一起只是尋求彼此的慰藉,關係還稱不上是男女朋友,但他不曾這樣對她。他結婚後就變樣了,以女人敏感的直覺來看,他反常的舉動極可能跟易喬安有關!
害怕兩人的關係會走到終點,寇嵐蒂先是生氣地推他坐在床上,接著坐在他的大腿上撒嬌,軟硬兼施的輕罵。「不公平,你有了妻子就忘了情人。」
霍子威自己也感到很意外,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想起易喬安?
他原以為自己在意她是因為禁慾太久,但即使現在寇嵐蒂坐在他的腿上演出嫵媚、展現性感,他的腦海裡還是充斥著那雙純真的眼神、率真吐舌的自然表情、不經意的俏皮親吻、軟軟的道歉聲音……
本以為自己不會喜歡易喬安那種嬌小又粗魯的女人,但他確實常常不自覺地想著她,這種情況很不單純,已經不是禁慾可以解釋。
他的身邊從來沒有過這種女人,冒失粗魯、連睡覺都大刺刺的,對他不設防,率性純真又沒心機。嫁給他之後,她拚了命想做好一切,努力學習貴婦課程,忍受被約束、規範成拘謹優雅的豪門貴婦,即使在晚宴中不小心扭到腳,還是在他耳邊軟軟地道歉。
她是那麼俏甜可愛,處處為他設想,委屈自己也無所謂,而他現在卻沒有陪在她身邊。一想到她無助的眼神,他剛硬的心就柔軟了,心裡無法抑制地升起罪惡感。
他現在突然好想見她。
「嵐蒂,我得走了。」他推開她起身。
「不要走。」寇嵐蒂不肯,由後背抱著他的腰。「你真的變心了嗎?有了妻子就忘了我!」
他沒有立即響應她的話,像是默認易喬安已經堂而皇之地進入他的生命,所以他根本無法碰觸別的女人。「抱歉,嵐蒂,我現在心情有點混亂,放下她不管,我會覺得有罪惡感。」
見她平靜下來,他拉下她放在他腰上的手。寇嵐蒂知道霍子威不喜歡被女人煩,她識趣地放開他。「我知道你這個人就是心軟,捨不得讓女人受傷,在你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之前,我們先不要在一起好了。」
或許他對易喬安只是一時心軟,她現在要是洩漏出自己的貪婪和眷戀,絕對不是明智之舉,不如以後再伺機而動吧!
霍子威沒再多說什麼,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房間。
雖然他現在一片混亂,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只是心疼她受傷,甚至對她的在乎比對任何女人都要多。儘管他想擺脫她,要她主動知難而退,但每一次他都是不攻自破,讓她進入他的生活領域,佔據了他的心。
他的心陷入拉鋸的矛盾之中,理智上不承認自己喜歡她,但越是想證明自己不在意她,越是發現他已經喜歡上她。
他不但沒把她趕走,還讓她住進他的心裡,跟原先的計劃完全背道而馳,這下該怎麼辦才好?
霍子威走出汽車旅館,搭上計程車離開後,經過一間他常去的酒吧,正巧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走進酒吧。
那個人不是子奇嗎?
太好了,現在回去面對喬安,只能看見自己的妥協和脆弱,不如問子奇的意見,看他有沒有辦法可以解決他的問題。
他請計程車司機停車,走進酒吧,走到他身邊打了個招呼,跟酒保點了一杯酒。
「哥,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回家?」霍子奇好奇地問。
「是想回家了,可是經過酒吧的時候剛好看見你,就想陪你喝一杯。」
霍子威正在思考該如何婉轉地表達這個難搞的問題。
畢竟是一塊長大的兄弟,霍子奇敏銳地嗅出了不對勁。「你的計劃進行得還順利嗎?」
霍子威接過酒保遞來的酒,不發一語,先喝一口。
看他沉默良久,不像從前那樣自信滿滿,霍子奇猜出他的問題。「……沒有如你預期得順利嗎?」
「不愧是我的弟弟,居然猜得到。」
「這件事有那麼難搞定嗎?還是計劃不夠周詳完美?」霍子奇半挖苦地說道。
虧他哥哥那麼自信果斷,聰明又有遠見,結果居然讓小蝦米敵過了大鯨魚。
「感情的事不比公事,這件事已經超乎我的控制範圍。」霍子威無奈地坦承。
霍子奇覺得哥哥太大意,輕忽了敵方,這樣等於是自尋死路嘛!「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得先問清楚哥哥的計劃怎麼會兵敗如山倒,然後做好防備,免得日後步上老哥被女人制伏的慘敗後塵。
「我本來以為她是為了錢才嫁到霍家,後來才知道她是為了完成她父親的心願,希望他可以安心養病……」霍子威酒一入口,也管不了自尊,娓娓道出始末。
霍子奇啜飲一口酒,又問:「就算大嫂不是為了錢,但她並不是你喜歡的類型吧?」
「是啊,可是當我看到她努力認真的無助表情、還有楚楚可憐的眼神,我的心就是狠不下來……她的粗魯也變成了自然率性,我還發現她不是那種貪求物慾、愛慕虛榮的女人……總之我低估了她純真又可愛的魅力。」
霍子奇嘿嘿笑了兩聲,知道老哥最大的致命點就是心太軟。「我也高估了你的智慧。」哥當初信誓旦旦,說可以讓易喬安知難而退,結果卻讓她闖進了他的世界,破壞了他一向引以為傲的自信和理智,甚至失去了主控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