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們是應該——」詠心自覺理虧,趕緊開口道歉。
「我餓了,有事電話聯絡。」夏仰森打斷她的話。
「我也餓了,一起吃……」蕭英驊看到好友的臉色,趕緊說:「好吧,剛剛想到中午有約,就這樣吧。詠心妹妹,我們保持聯絡!」
「喔,好。蕭……大哥,再見。」詠心不好像夏仰森那樣沒禮貌,還是回應了蕭英驊的熱絡。
夏仰森不等他們再寒暄下去,拉住她的手,就將人拖走了。
*** *** ***
孫詠心咬了一口排骨,再扒了一口飯,努力地消化盤子裡的食物。但一個抬頭,卻看到夏仰森撥弄著才吃了一半的排骨,雙眉微蹙。
「不喜歡吃排骨?」她輕聲問。
「粉那麼厚,又一點彈性也沒,難吃。」他毫不猶豫地批評。
「看來你也不是太好養。還是外食吃多了,膩了?那晚上買菜回去煮好了,簡單的飯菜我還能做,就當作報答你的收留,我煮飯給你吃。」她豪爽地說。
「你一點都不擔心嗎?昨天是誰嚇得臉色發白,渾身顫抖的?」他端詳著她的臉,看她神色很鎮定,跟昨天判若兩人。
「有你在,我安心多了,只要你不要趕我出去,我就不用慌。」她笑著說。
「你要不要說說,你那些奇怪的伎倆從哪學來的?」
「什麼奇怪的伎倆?」他端起茶杯來,喝了口茶。
光是這樣看他修長的手指,她就忍不住多看幾眼。這男人真是好看,就連手指頭也這麼漂亮。
「開鎖啊,還有打架的技巧,我被你制服過很多次,很清楚你那一手肯定是練過的。」她眨了眨眼,試圖讓自己別再亂盯著他瞧。
「受過訓練的。」他將杯裡的茶一飲而盡。「大學畢業後,我曾經在蕭英驊的家族公司中待過一段時間,就在那裡受的訓。不過我警告你別輕易答應他去那邊工作,他會把你搾乾,以你這種單純的心思,被吃死的機率太高,你寧可付他費用,也萬萬不可答應替他做事。」
「哇,那你進去前不知道嗎?」知道他一直想保護她,讓她有點感動。有沒有可能他是真的有一點喜歡她呢?
「當時我什麼都不在乎,眼裡除了復仇,其他都看不見。」他的眼中浮現一抹陰霾,神思有些出神。
「復仇?」她小聲地問,下確定自己該不該問,所以聲音格外的小。
「當時我在歐洲念藝術課程,我父母住在美國,已經移民一段時間了。就在我畢業前夕,他們在一場超商搶案中喪生。我回到美國處理後事,卻發現案情並不單純。」
她倒抽口氣。「你的父母……同時罹難?所以你沒其他親人了嗎?」光是想就覺得晴天霹靂,同時間失去父母,又是在那樣的情況下過世,想必相當難以接受吧?
他搖了搖頭。「所以我現在正如你所說的,相當自由。」
她聽了,臉都縮成一團了。
「對不起。」想到稍早隨口亂說的話竟然不意間踩到他痛處,她真的很抱歉。
「有什麼好對不起?已經過去了。」他笑了笑,狀似不在意。
但她卻伸出手,越過桌面去握住他的。「如果不想說,就別說了。」
他聳了聳肩,卻沒抽出自己被握住的手。「我調查後才發現,我父母是意外捲進了一宗毒品走私案中。毒品走私集團利用我父母公司的倉庫藏毒,被我父親撞見,我父親並沒有馬上報警,隔天就死於超商搶案中。這搶案是針對我父母設計的,歹徒沒有抓到,但整個超商內只有兩人被搶匪打死,那就是我父母。」
「用搶案掩飾真正的目標,這集團恐怕是很有組織的犯罪組合。」她搖了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因為搶的金額並不多,加上死亡的人很詭異,根據警方的筆錄,真正跟搶匪起爭執的不是我的父母,但那人卻沒被殺。我獨力查出線索,找到兇手,也找到了這個組織,但是卻沒有能力毀滅它!」他說著眼睛瞇了起來,彷彿陷入往日的苦惱之中。
「是蕭大哥的公司幫了你?」既然他說那身功夫是在那邊學的,想必該公司也接手了這案子。
「他們提供我特務的訓練,跟所需的人力與設備。一年後,終於把這個極有規模的販毒集團給掃了。為了回報,我替這公司工作了一年,接了無數案子。相信我,比起他家其他的吸血鬼,蕭英驊還算是講人道的人。所以千萬別答應去那公司上班,就算你一百年找不到工作都別去。」他正經地說。
看到他不斷強調,她都快笑出來了。
「為什麼?工資很低嗎?」她好奇地問。
「工資高不高不是問題,他們專接棘手案件,有錢得要有命花,再說出任務時很辛苦的,什麼罪都受過。他可能不會讓你出外務,但按照他們家族的習性,不把人盡其用是不會罷休的。」
「看來你做為一個特務還挺優秀的,不然他們怎麼還老勸說你回去?」她笑笑地說。
「做那種工作需要清楚的心思、冷酷的情感跟敏銳的神經,種種缺一不可。不得不承認那很刺激,但是那工作跟做藝術創作是相違背,沒辦法並存,最終我放棄了那邊,選擇了藝術工作。」他坦然地說。
「因為執行任務必須很內斂,所有感情都要清除乾淨。但是做個藝術創作者,卻必須揮灑自己的感受。所以兩者的模式是相違背的。」她自己解釋了一遍。 「不過同時失去所有親人真可怕。當年我爸媽起碼還隔了兩年,再說我還有其他家人……」
「你的父母也不在了?」他驚詫地問。
「嗯,我媽在我小學時就生病走了。我爸在我國中時出了車禍,也走了。我是被我爺爺奶奶跟其他親戚養大的,不過我們家裡人很多,不會寂寞的。」她說著還是笑笑,不願流露出自憐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