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依然漫不經心的看過去,確實有個黑髮濃密的成熟男人,不過太壯了,短袖襯衫下的手臂肌肉糾結,有如一堆隆起的小山,她好笑的發現自己竟起了雞皮疙瘩,這表示她不喜歡那一型的肌肉男嗎?大概是吧。
杜玫瑰複雜的男女關係流傳已久,其它編劇常繪聲繪影的描述撞見她跟不同男人進出愛情「摩鐵」,旺盛的桃花招人嫉妒也招人羨慕。
事實上,從她們兩人在台灣機場會合的那一刻起,杜玫瑰就有意無意的在尋找獵物了。
裘依然對這點完全沒意見,只希望杜大小姐不要忘了她們此行的目的就好,畢竟旅費是電視台付的,完成工作還是比釣男人重要吧?至於結束工作之後的時間杜玫瑰要做什麼,那就不關她的事了。
把熱飲一口氣喝完,她站起來。「我去洗手間,雖然這裡不是意大利,不過你還是要注意一下行李。」
她們都帶了筆電,要是行李箱被偷,那損失可大了。
「嗯∼」杜玫瑰懶洋洋的應了聲,視線總算從肌肉混血男的身上移回來。
裘依然把隨身包包托杜玫瑰保管,迅速找到化妝室,上了洗手間之後照著鏡子。
唉,鏡子裡的自己臉色實在不怎麼好,明明是短程,卻搞得好像飛了十幾個小時似的。
不過,這難得的經驗或許也可以成為劇本裡的題材哦。
無法降落的飛機,患有過度呼吸症的女主角,英雄救美的男主角正好是個俊美醫師,他來自富豪之家,是胸腔外科權威,兩人就這樣譜出一段羅曼史……
她帶著滿腦子的構想走出化妝室,一名婦人走近她。
「小姐,可以幫我看看這上面寫什麼嗎?」婦人攤開一張地圖向她求助。
「沒問題。」她笑吟吟地接過婦人手中的地圖。
「謝謝……」婦人沙啞地道謝。
驀然之間,她的手臂感到一陣刺痛,瞬間失去了意識。
*** *** ***
白聘旋盯著六十五寸的液晶屏幕,他注視裡面的動靜至少已經兩個小時以上了,門邊有好幾個保鏢,沙發後面分別站著他的管家、秘書和助理,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點了一根煙,屏幕慢慢有了動靜,裡面的女人醒了過來。
他的黑眸一瞇。
好戲來了。
她會被「冠軍」嚇暈過去嗎?沒有一個正常人可以忍受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和一隻老虎關在一起的。
屏幕裡的她蹙了蹙眉,大概是覺得頭痛或頭暈吧,揉了揉太陽穴又捏了捏頸子。
應該是迷幻藥令她不太舒服,那種藥要完全消退需要更久的時間,但不會危害她的健康。
然後,她終於發現自己身在何處了。
一座牢籠裡。
一座不見天日的牢籠,就像人們會用來關任何動物的那一種籠子。
看見她放大了杏眸,眸裡瞬現驚恐,他揚起了冷笑。
是啊,你沒看錯,你是被關在籠子裡沒錯,你也沒有在作夢,所以不必期望捏捏自己的臉頰就會脫離這一切。
他很殘忍,這樣對付一個女人,但她對阿舒做的又何嘗不殘忍?她讓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了無生趣,繼而舉槍自盡,難道不該接受懲罰嗎?
沒錯,這是她應得的懲罰,他不該為她雙眸裡乍現的驚慌而心軟,他要狠狠的折磨她,讓她知道隨便玩弄別人的感情是要付出代價的!
白聘旋緊抿著唇,更加聚精會神的盯著屏幕。
屏幕裡的她很害怕,本能退到了籠子的邊角,瞪視著冠軍,大力吞嚥著口水。
冠軍走向她,想跟她玩,但她並不知道冠軍不會傷害她,眼眸越瞪越大,口水也越吞越快。
就在他研判她快昏過去時,她卻忽然跳起舞來。
冠軍止步了,好奇的看著她,他眼神一閃,非常意外。
她在做什麼?
顯然她在模仿「金剛」的女主角,轉移冠軍的注意力。
他不得不承認,她實在很冷靜,在千鈞一髮之際還想得出這招,難怪可以把那麼多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上。
白聘旋繼續盯著她,眼裡滿是輕蔑和嘲弄。
不過他不得不承認,她的舞姿真是曼妙,難怪可以吸引男人。
他好奇起來,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不若他想像中的美艷,相反的,她很脫俗,黑眸明亮、輪廓分明,臉上沒有化妝,過肩長髮如黑貂般動人。
衣著也很簡單,恤搭配牛仔褲,連他也不禁在第一眼就為她怦然心動,被她吸引,因為她實在不像一個在網絡聊天室聊過幾次就可以跟對方上床的女人。
然而,或許她就是那種騷在骨子裡的女人吧,阿舒每次談起她的時候,語氣都是興奮得如癡如醉,說她如何令他神魂顛倒,他如何的為她的女人味而沉醉。
阿舒從來沒有為一個女人付出那麼多,他經常飛到台灣去見她,總是帶著昂貴的名牌禮物討她歡心。
他費心的計劃著他們的未來,買了價值百萬的戒指向她求婚,她卻告訴他,他們只是朋友而已,她根本沒想過要結婚。
心愛的女人說自己只是朋友,這結果令阿舒不能接受,他希望她說清楚,她卻開始避不見面。
阿舒飛到台灣,苦候在她公寓樓下,卻親眼見到她上了一個男人的車,他跟蹤她,看見車子開進了汽車旅館。
他心碎了,也心死了,當夜回到曼谷就舉槍自盡。
阿舒就這樣為了一個玩弄他感情的女人斷送了生命,也令白聘旋失去了唯一的朋友……
*** *** ***
天殺的!裘依然萬萬沒想到有一天她會學電影裡的主角一樣,跳舞取悅一隻老虎!
跳著她學過半年的佛朗明哥舞,她看著老虎的眼睛,恐懼漸漸從她眼中退去。
有這麼一雙溫和好奇眼睛的動物不會是兇猛的,她自小在舅父經營的牧場長大,曾經騎在牛背上,也曾抓著山羊的角玩,對於動物,她算是頗為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