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該拿這個初成形的小生命如何是好?
關於她在國外結婚又離婚的事,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包刮承兩她們幾個好朋友。
反正一切都過去了,日子還是要過,沒必要讓她們知道,她們會替她擔心,不說比較好。
她承認自己雖然無法原諒白聘旋,卻還愛著他,但那又如何呢?她能和一個殺人兇手生活在一起嗎?她能想像如何跟一個殺人兇手一起創造美好的生活嗎?
她對他說過,杜玫瑰不是一個壞女人,她享受愛情遊戲,也不是存心讓阿舒為她舉槍自盡。
而他卻完全聽不進去,表面上答應她了,背地卻還是設計了殘忍的勾當,讓杜玫瑰步向死亡之路,如果她沒聽到真相,他要騙她一輩子嗎?心煩意亂的打開冰箱,拿出一盒微波義大利面丟進微波爐裡。
除了早上的那杯咖啡,她整天沒吃東西。
她餓了,胃很不舒服,她必須補充熱量,吃點東西之後再好好想一想她該怎麼做。
養育孩子是一件重大的任務,不能等閒視之,況且孩子的爸爸現在在台灣啊,如果他發現她懷孕了,他會怎麼做?
他一定是不要孩子的,他是那麼害怕複雜的血緣關係會延續下去,孩子對他而言是惡夢,以他的強勢,他絕對會要求她將孩子拿掉。
如果她想留下孩子,那麼就得瞞著他吧?想到這裡,她頓時胃口全消,心情陷入空前的沮喪之中。她頹然地把微波好的義大利面丟回冰箱裡,走進房間,關上電燈,上了床,躲在被子裡,將自己埋在無盡的黑暗之中,很想哭。
為什麼她的好友們懷孕都是充滿了喜悅,而她則是無比煩惱?在白聘旋的臂彎中,她曾是那麼幸福,現在卻因一個新生命在她腹中成形而感到徬徨無助。
眼淚不自覺的滑落,她的心陣陣絞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在黑暗之中響起,她不接,對方卻不死心的打了又打。
她終於拭去淚水,打開床頭燈。
手機螢幕上,那個好久不見的號碼又冒了出來,天啊,是……她的前夫!她的心臟猛然跳動。
他的冷酷一手摧毀了她的幸福,他憑什麼這麼理所當然的來擾亂她的生活,又憑什麼理直氣壯的來打擾她?
夠了,真的夠了,他輕輕丟下一顆炸彈,她就得被炸得體無完膚。
他可知道,離開電視台之後,她接到多少通電話?一堆人恭喜她結婚,還有人請她在總裁面前美言幾句。
那些人平常根本不會把她這名小小的編劇放在心上,如今的態度卻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這也說明了她想回到之前平靜的生活是不可能的事了。
這些、那些,加上之前的一切,一股衝動驅使她接起了電話,哽咽的對他喊,「白聘旋,你為什麼要出現?你憑什麼操控我的生活?你到底算什麼?!」
「依然……」」要命,她在哭,她的聲音令他心疼不已。
「不要叫我!」她感到喉嚨忽然疼痛了起來。
今天一天夠她受的了,他變成了她的老闆,這使她大受衝擊,又證實自己懷孕了,身心都極度的疲憊。
「我在門口,出來替我開門,我們談一談。」
「不……」她不要和他談,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和他談什麼,談杜玫瑰的死?還是談她腹中的孩子?
「你出來開門。」他清了清喉嚨。「冠軍發生了一些事,我想你會想知道,但如果你不出來開門,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她的心一緊。
冠軍出了什麼事?它不會是……死了吧?
*** *** ***
匆匆打開了打開了大門,裘依然穿了一件長及膝蓋的毛線外套,將自己厚厚地包裹在毛線外套裡,努力裝出平心靜氣的樣子。
「快說吧!冠軍發生了什麼事,不要賣關子,如果你再度騙我,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白聘萱看見妻子,他又豈會放過這個機會,立即閃進了屋裡,一手甩上門,一手將她拉入懷中。
裘依然頓時大感慌亂。
天啊,一靠近他結實的身子,她就覺得軟弱,怎麼會這樣?在他面前,她一個多月以來的自我武裝完全瓦解,得費好大的勁才穩得住自己。
白聘旋緊緊摟著她,一隻手滑下去撫摸她的背脊,黑眸帶著濃濃笑意。「冠軍快要做爸爸了,怎麼樣?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吧?」她眉心一蹙。
好,她知道了,她被耍了,他成功把她騙出來了!
「我現在知道了,放開我,還有,你可以走了。」
她不應該出來開門的,自己已經跟他沒關係了,冠軍當然也跟她沒關係,她要牢牢記住這一點。
「我不會放開你。」他把臉埋入她的發中,用誘惑的聲音說:「分開了一個多月,我要好好抱抱你。」
親密的肢體接觸立刻令她渾身泛起一陣顫慄。
他的懷抱舒適溫暖,男性氣息迷惑著她的判斷力,她很清楚自己有多想他,但同時也知道他們不可能了,她無法再信任他,他違背諾言謀殺了杜玫瑰,這件事永遠不會過去,他的作為讓她感到痛心疾首。
是他一手破壞了他們的幸福,如果他不曾違背承諾該有多好,他們現在會很幸福,很快樂,可能正在計劃著什麼時候再回依然島度假,而今……
「沒有用的。」她用力推開他,眼神複雜。「不管你做什麼都沒有用了,我不會再相信你,我們已經不是夫妻了,把電視台賣掉吧,回曼谷去,我不會向警方舉發你,但我們也沒理由再見面。」
他笑了。「我知道你不會舉發我,因為你愛我,所以我也已經作好了決定,我要留在台灣,而且我們還是夫妻,你還是我的老婆,我們沒有離婚。」
她的心咚地一跳。「不可能,律師告訴我,一切的手續都已經辦好了……」
「我要他騙你的。」一抹得意的微笑牽動他的唇瓣,他用一隻手抬起她的下巴,要她看著他。「如果不這樣告訴你,你可能會跑回曼谷要求跟我離婚,而我需要時間安排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