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派人做的!」水芳華瞪著一旁悠哉的二妹,「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這都不重要了。朕現在只想知道無涯到底能不能退敵,若不能,我們該怎麼辦?你們真的要朕交出定秦劍嗎?」
她的聲音在大殿內迴盪,四周倏地陷入死寂,沒有人可以回答。
第九章
「最近我一直有些事情想不通。」東野凝很認真地拿過一張紙,提筆在上面寫。
「第一件,為什麼當初那個北陵女人會跑到東野的藏書閣查東野蘭的詩詞?第二件,為什麼她要傷我?第三件,為什麼皇叔護著她?第四件,為什麼皇叔一定要定秦劍?雖然前朝女皇東野雪也曾經以武力向西涼索劍,但是那是為了救人,皇叔也是為了救什麼人嗎?」
「第五件,為什麼他會將攻打西涼這麼大的事情交給賀連豈憂來做?連你這個外人都知道賀連豈憂是個酒囊飯袋啊,還有,第六件,昨天派刺客的人真的是你大姐?」
水無涯低頭審視著那張密密麻麻的單子,不禁一笑,「你這顆小腦袋裡原來裝了這麼多問題。」
「顯然,這其中有一些問題的答案你是知道的。」她把筆遞給他。
水無涯沉吟一下,提筆將第二條劃去。
「你能用風的事情既然不是秘密,那個女人又是東野的敵人,她傷你,就是怕日後兩軍對峙時,多一個你,便讓東野多一分力量。」
「那她就知道你一定能救我?」
「血術這種事,歷來只是傳聞,沒有人真的中過,當年東野蘭罹患怪病,不能治癒時,除了東野雪以武力向西涼索劍以外,東野蘭還曾經私下求親於西涼公主,原因就有可能是為了聯合血脈,治癒這種怪病,所以兩國之間一直有種傳聞,認為兩國皇室通婚,有可能治癒怪病,或強大力量。」
「那北陵那個女人,總不會是想讓我們倆聯合力量吧?」
「我猜她是想把我們支走,流下來東野皇帝更容易對付一些,因為你與我在一起,未必可以痊癒,那時候,定秦劍遠在西涼,遠水救不了近火,為了救你,我與東野鴻反目,這樣更容易她趁虛而入。」
然後他想了想,又將第六條劃掉。
東野凝不禁睜大眼睛,「你是說,刺客不是你大姐派來的?!」
「她落水的事情必然是她一手策劃,但是刺客,不是她派來的。」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既然知道不是她做的,為什麼之前還……」
「還那樣威逼嚇唬她?」水無涯笑了,「殺雞儆猴這個詞語你聽說過吧?對於這樣心懷鬼胎的人,我必須讓她知道我的底線在哪裡。」
「那……刺客是誰派來的?難道是女皇陛下?」
「陛下不會做這種事情,大姐說的對,是有人栽贓陷害。」
「誰?」
「你覺得,如果抹黑了大姐,在西涼國中誰最受惠?」
東野凝心思一轉,立即脫口而出,「你二姐水芳蓉?」
水無涯微微點頭,「從小到大,她倆明爭暗鬥不是一朝一夕,因為她們兩人都沒有操控水的異能,所以按規定,應該是排行高的大姐繼承王位,但是二姐一直不服。」
「可是……你二姐看起來不是那麼壞的人。」垂下頭,她心中很是感慨,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對她那樣熱情真摯的人,居然會背地裡派人暗殺她。
「皇室之中本就沒有多少真情。我想二姐也不是真的要人殺你,只是故意讓人留下證據陷害大姐而已。」
水無涯又審視了一遍那張問題紙,再將第五條刪去一半。
「這是什麼意思?」東野凝問。
「我猜想,東野鴻這一招是夠陰毒的,就像你所猜想的那樣,他肯定知道賀連豈憂不是我們兩人的對手,所以他派他來,無疑是派他來送死。」
她更加困惑了,「你的意思是,皇室是故意讓他來找死的?這怎麼可能?!」
「賀連豈憂一直有反叛之心,這一點在我見到他時就已經知道了,如你所說,就連我都看出來的事情,東野鴻怎麼會不知道?但是賀連豈憂也是皇族的一支,所以沒有實質證據之前,他也不能動他,現在派他來西涼,其實是借刀殺人。」頓了頓,他又說:「不過這是我的猜測,並不做准。」
望著紙上還殘留的那幾條,東野凝又指著第一條,問道:「這個秘密,你真的不知道嗎?」
她還記得,除了那個神秘的北陵女人之外,他也曾經拿過那本《蘭心詩韻》,那只是一個巧合嗎?
但水無涯看了一眼,便笑了,「這世上有很多秘密,也許我們永遠都不知道,何必強求?也許在某一天,答案就會浮出水面。」
他,不是故意在迴避這個問題吧?
賀連豈憂身為這一次的東野主帥,並沒有覺得多風光,因為他一直記得東野鴻在他出征前說的那番話。
「勝了,你回國就是武將之首,護國王爺,敗了,也不必來見朕,自己決定去處吧。」
這話讓他隱隱覺得,東野鴻挑選自己作為攻打西涼的主將,顯然是別有深意的,他一直沒有上過戰場,所有的頭銜皆來自世襲,雖然也曾經想過大丈夫應該在戰場上建功立業來光宗耀祖,但是這要看對手是誰。
西涼?一群女人,算不上可怕,可怕的是對方可以操控水,這對在海上作戰的東野大軍來說是極為不利的,更何況,現在還多了一個可以操控風的東野凝在幫他們。
他本來是想拒絕的,但是當時身在朝堂,眾目睽睽之下,如果拒絕,會被人嘲笑膽小,回家之後,郝師爺又勸他說,這是千載難逢的機遇,兵權在手,就是大權在握,即使不能勝西涼,還可以和東野鴻在海上講講條件,東野鴻之前和北陵幾場作戰已經傷了元氣,不會和他翻臉。
所以帶著郝師爺的這點鼓勵,賀連豈憂惴惴不安地出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