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尚勇,你……你喝了好多……好多酒,不許開車……睡在沙發上……不要回去……」
他定睛看她。看傻眼。半晌。莞爾。
他知道她堅持當保俊的意志力特強,可是在酒精作祟下,她忘了壓低聲音,以致「原音重現」。
方纔那一段話飄進他耳膜內的,就是貝兒甜美的聲音。
「我不行了……我要……去睡覺……晚安……」說完後,她閉上眼睛。
「保俊,你回你房間睡。」他輕拍她的手。
「哦——」應了聲,眼沒張。身子連動也沒動一下。
他看了她好半晌,那張酡紅的容顏真是美。他不禁輕喚了聲,「貝兒。」
「嗯。」
「我抱你進房休息?」她窩在這裡,今晚他就沒地方睡,總不能讓她睡沙發,他自己跑去房間睡,那太不禮貌。
「嗯。」她含糊的應了聲。
他猜,她已經醉到不知自己身在何處,連身邊站的人是熊還是虎也管不了了。
他起身,一把將醉茫茫的她抱起,當她身子落入他懷中的那一刻,一股強烈的情緒撞入他的心,他不是沒抱過她,之前以為她是男的,縱使對她有所動心,也會自製的強壓下來,但現在知道她是女兒身,他再也不想、也鎖不住氾濫的情潮。
「貝兒——」瞅著懷中的嬌顏,他情不自禁輕喚她的名。
感覺被抱起,似乎又聽到有人叫她,保貝兒微張眼,映入眼簾的是張熟悉的臉,她慵懶一笑,「尚勇。」
敵不過酒精的侵襲,她醉了、倦了,嘴角掛著微笑,安心靠著他胸膛睡了。
方纔她那傻笑,把他的心魂全勾走了,他呆望著懷裡睡著的人兒,在她輕盈身子落入柔軟床鋪的那一刻,他的吻也一併落下——
第8章(1)
從上星期他到她家做客至今,這七、八天來,她覺得他整個人怪到一個極點,說白一點。他活像被無尾熊附身,她走到哪裡他跟到哪裡,連坐椅子,他也要和她共擠一張。
「總裁,你……你要坐這裡,那我過去坐對面。」在會客室準備吃中餐,保貝兒才剛坐下,那只超大號的無尾熊就黏了過來。
「不用,沙發這麼大,我們兩個坐綽綽有餘。」
「可是……你可不可以坐過去一點?」她被擠在邊緣,這樣吃便當很不舒服。
「好。」他的尊臀移了一寸。
這樣有移跟沒移差在哪裡?「總裁,可不可以請你再過去一點?」
「不行,我有點冷,靠在一起可以取暖。」
這就是一整個星期以來,他黏她的「充份」理由。
不是她不信,只是這個理由實在太爛。這麼壯的一個人,他會怕冷?
好吧,或許他感冒了,可他不看醫生,連外套也不穿,今早她穿了兩件大衣出門,他老大還去晨泳,到底是誰在怕冷?
「我去開暖氣。」
她再度被拉住,無尾熊說得理直氣壯,「不用。我們要節能減碳,好好愛護地球。」
「慢。」他的說辭還真多。
「這家的壽司便當還不錯吃。」重點是能和她並肩坐在一塊品嚐。
「公司很多人都吃過這家的壽司便當,大家都說好吃,風評不錯。」看他一眼,她總覺得他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那晚她喝醉,一早醒來,她睡房裡,他睡沙發,一切看起來沒什麼不對,就算是他抱她進房去睡,那也沒什麼,可是,她總覺得他好像有吻她……
這種事當面問他,若是沒有,會尷尬到爆,即使有,他也不會笨得承認——
「保俊,你怎麼不吃,在想什麼?」
「我……沒什麼。」盯著他的笑容,她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雖然這人還是粗裡粗氣,但言語間多了微笑、多了溫柔。
再多看他一眼,她知道他哪裡不對勁了!瞧他,平常一張彷彿隨時會火山爆發的臉,這陣子居然「滿面春風」。
沒錯,瞧他喜形於色,像是戀愛中的男人。
她想了想,除了睡覺之外,他和她幾乎都黏在一起,他哪有談戀愛的對象?他這模樣是從那晚之後才有的,所以……
保貝兒心頭一驚,那晚她醉得不省人事,他雖沒大醉也喝了不少酒,所以他抱她進房後,說不
定情不自禁吻了她,然後他很克制的沒對她更進一步非禮,再然後的然後,他……他該不會真把她當男人,喜歡上她?
李安導演說過「每人心中都有一座斷背山」,先前尚勇或許不是同志,但假設那晚他真的吻了她,覺得「他」可口誘人,會不會因此牽動出他理藏心底的斷背情?
「保俊,你的嘴角黏了一粒飯。」話落,那粒飯已被他吃進嘴裡。
保貝兒見狀大驚,就算他再怎麼餓,也不用吃黏在她嘴角上的飯吧!這舉動,曖昧到令人心中發毛。
他該不會真的是……愛上「他」了吧?
眼尾餘光瞄到她驚嚇的表情,掌尚勇竊笑在心頭。這個貝兒,枉費他還一直覺得她聰明伶俐,他已經在她身邊搞曖昧了一個星期,她現在才驚覺有異狀?
他也不是真要報復她,讓她嘗嘗當初他誤以為自己是同志的困擾,之所以這麼做,無非是希望她能親口對他說她是女扮男裝,她是貝兒。
「總……總裁,我突然想到秘書室的室長要找我,我現在過去一趟。」她忙不迭起身。
「你的便當……」
「給你吃,全都給你吃。」為免他又拉住她,說完,她轉身就跑。
掌尚勇見狀噗嗤笑出聲。他變溫柔不是件好事嗎?怎麼她反倒嚇得拔腿就跑?
拿過她的便當,吃了一個壽司,他想起方才有她嘴角餘香的飯粒,還有那晚她柔軟唇辦的甜味——
他實在等不及想向她表白,看來他得下重藥,逼她自行招供「真實身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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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上司很慷慨,對員工極好,可惜,她無福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