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琥珀向來是欺惡怕善,「哪裡,小孩子天真不會說謊,而他是真的很像怪叔叔。」
「琥珀,口下留言。」他合掌拜託。
「怪叔叔的衣服好好玩。」小女孩玩弄著上官日飛長身外衣上的小鈴鐺。
上官日飛蹲下來,解開衣服上的鈴鐺送給小女孩,「叫上官哥哥,乖。」
小女孩很好賄賂,立刻乖巧地喊聲:「上官哥哥!」
「三流手法。」紫琥珀非常不屑地撇嘴。
年輕母親見小女兒和他們玩成一片,好奇地問:「兩位是兄妹吧?」因為他們看起來很年輕,不像夫妻。
「大概算吧!」紫琥珀隨口應和。
「什麼叫大概算?有我這個哥哥不算太委屈吧!」倒楣的他看錯鄰居,錯把撒旦當安琪兒。
「還好啦!只是長得不太像男人。」對紫琥珀來說,他長得太俊美了。
上官日飛張著一張大嘴,倒吸了口氣,「我不像男人?你這個沒眼的女人!」
年輕母親笑得很開心地:「你們真像一對情侶。」
「跟他?」紫琥珀一臉輕蔑錯愕的表情,等她哪天發高燒變成白癡還可能。
「跟她?」上官日飛一副被鬼打到的誇張模樣,他又不是撞壞了腦袋才往地獄裡鑽。
「你們的表情好逗。」
「我是被嚇到了。」兩人異口同聲說出這句話,在紫琥珀的怒視下,上官日飛自動地閉上嘴。
「你們是新搬來的?怎麼以前沒見過?」年輕母親抱起小女孩,關心地詢問。
「今天才剛搬來。」
「真的呀!你們住哪裡?有空我可以去串串門子,借醬油、醋什麼的。」年輕母親俏皮地說。
「街尾向左轉的那幢老房子。」
當她話一出口,不僅年輕母親當場愣在那裡,連店裡的員工和客人,都一副顫抖難受的表情。紫琥珀心裡想,她想得沒錯,那幢老房子有問題。
「你……你……你真的住在那裡?」一位歐巴桑提著菜籃走過來。
「是的,有什麼問題嗎?」紫琥珀好奇地問,婆婆媽媽的消息最靈通了。
另一位老婆婆也圍上來,小聲地說:「那房子有鬼,不乾淨。」
「鬼……」上官日飛一聽有那「玩意兒」,三魂七魄都快飛光了。
「胖嘟嘟,安靜!」她從沒看過像那麼沒膽的男人。
「聽說晚上的燈會莫名其妙地亮起來,還有一個影子飄來飄去。」一提那幢老房子,所有人都圍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說著,每個人眼中都閃著戒慎恐懼的光。
「是嗎?還有呢?」她要多知道一些那玩意兒的「歷史」,才好擺平啊。
「聽說以前搬進去住的人,晚上都被鬼坐床。」
「還有閣樓會有歎息聲,明明有腳步聲卻看不到半點人影。」
「那幢房子空在那裡很久了,沒人敢買。」一位老婆婆同情地望著他們!
便宜沒好貨!上官日飛在心裡暗罵自己。幸好他買的時候是登記在紫琥珀名下,就當送她一份禮物好了,反正她又不怕那玩意兒。
紫琥珀低忖了一下:「你們知不知道那幢房子最早的主人是誰?」
大家看來看去,最後推了一位老者出來,大概他是地方上的十老土地吧!
「我是以前的村長,那幢老房子是我一位父執輩長者,送給他兒子的結婚禮物。」
「後來發生什麼事嗎?不然怎麼會有鬧鬼的說?」
「也沒發生什麼事,後來那家的主人病逝,夫人怕觸景傷情就把它賣了,帶了一個十來歲的兒子到美國去了。」
八成是一個捨不得離去的幽魂,生前太重感情,死後在舊地徘徊不去。「一個笨鬼」,這是紫琥珀為「他」下的定義。
「小姐,那房子住不得,你們還是早點搬家。」年輕母親好心對她說。
「沒關係,我不怕。」鬼才要怕她身上的靈氣呢!
「這不太好吧!哪!查某囡仔,這條王爺廟求來的符,你帶在身上避邪吧!」一位老婆婆好心的放了一個符包在她手上。
「謝謝。」雖然用不上,但是紫琥珀不想拂逆一位老人家的關心。
「要是有事記得立刻離開哦。」老者這麼叮囑著。
「我知道。」對紫琥珀來說,有鬼才安靜,那兒真是個好地方。
「琥珀,你還要不要買東西?」上官日飛被大家冷落一旁,心中有些不快。
紫琥珀看透他的心,玩味地笑著。「對不起,各位,我還要採購一些食物。」
眾人猜想他們大概也住不久,可惜這鎮上難得來個標緻的女娃兒,偏偏買下街尾的鬼屋。
「有人陪你嘍!」上官日飛壓低著聲音,以嘲笑的口吻說。
「有沒有興趣當同居人?」
上官日飛一副「你殺了我吧!」的表情。「寂寞也是一種享受。」
「哇,企鵝也懂哲學了。」紫琥珀反諷他的怯懦。
在結帳時,店長還特別打了個折扣,並送給她一些避邪的小玩意。
「付帳。」紫琥珀乾脆地把帳單遞給他。
「為什麼是我付帳?」他非常不平。
「前人種樹,後人乘涼,哥哥付帳,妹妹享受。」她擺明了要老大他付錢。
上官日飛苦著一張臉,拿出信用卡,「倒楣呀!」
「錯了,是幸運——我。」紫琥珀笑著回車上等候。
店員幫著上官日飛把東西全搬上車,在行經一個轉彎路口時,紫琥珀放下車窗,準確的把善心人士剛剛捐贈給她的符紙丟入路旁的一個垃圾筒,而且空心進籃。
「拿去。」一枝掃把放在上官日飛來不及反應的手上。
「幹麼?」他疑惑地看著手上的掃把。
「廢活,當然是給你打掃用的。」紫琥珀一副「你白癡呀!」的表情。
「什麼?你要我幫你打掃。」
「國父說:物盡其用。小女子不過是遵循偉人的指示行事而已。」
「你還真懂得利用我。」上官日飛非常無奈的用那枝掃把掃天花板上的蜘蛛網。由搬運工人降為菲傭,現在更倫落為清潔工,悲慘呀!
「算計是女人的天性。」紫琥珀理直氣壯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