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雖然用不上,但是紫琥珀不想拂逆一位老人家的關心。
「要是有事記得立刻離開哦。」老者這麼叮囑著。
「我知道。」對紫琥珀來說,有鬼才安靜,那兒真是個好地方。
「琥珀,你還要不要買東西?」上官日飛被大家冷落一旁,心中有些不快。
紫琥珀看透他的心,玩味地笑著。「對不起,各位,我還要採購一些食物。」
眾人猜想他們大概也住不久,可惜這鎮上難得來個標緻的女娃兒,偏偏買下街尾的鬼屋。
「有人陪你嘍!」上官日飛壓低著聲音,以嘲笑的口吻說。
「有沒有興趣當同居人?」
上官日飛一副「你殺了我吧!」的表情。「寂寞也是一種享受。」
「哇,企鵝也懂哲學了。」紫琥珀反諷他的怯懦。
在結帳時,店長還特別打了個折扣,並送給她一些避邪的小玩意。
「付帳。」紫琥珀乾脆地把帳單遞給他。
「為什麼是我付帳?」他非常不平。
「前人種樹,後人乘涼,哥哥付帳,妹妹享受。」她擺明了要老大他付錢。
上官日飛苦著一張臉,拿出信用卡,「倒楣呀!」
「錯了,是幸運——我。」紫琥珀笑著回車上等候。
店員幫著上官日飛把東西全搬上車,在行經一個轉彎路口時,紫琥珀放下車窗,準確的把善心人士剛剛捐贈給她的符紙丟入路旁的一個垃圾筒,而且空心進籃。
「拿去。」一枝掃把放在上官日飛來不及反應的手上。
「幹麼?」他疑惑地看著手上的掃把。
「廢活,當然是給你打掃用的。」紫琥珀一副「你白癡呀!」的表情。
「什麼?你要我幫你打掃。」
「國父說:物盡其用。小女子不過是遵循偉人的指示行事而已。」
「你還真懂得利用我。」上官日飛非常無奈的用那枝掃把掃天花板上的蜘蛛網。由搬運工人降為菲傭,現在更倫落為清潔工,悲慘呀!
「算計是女人的天性。」紫琥珀理直氣壯地說。
「是哦。」算計別人是你的天性,他想。
「你好像不太贊同。」紫琥珀正擦著窗戶。
「你的話我從不敢反對。」他還不想找死呢!
紫琥珀當然知道他話中的意思:「瞧你說得多委屈,好像我有多虐待你。」
「真是知音。琥珀,你打算住下來嗎?」有鬼的屋子讓上官日飛頗不自在。
「我喜歡這幢老房子,還有圍繞四周的大草皮。」
尤其是綠油油的草地,她愛死了光著腳丫踏在上面的感覺,好溫暖好感動,看著緩緩移動的冉冉白雲,再多的煩悶無聊也會一掃而空。
「可是你很怕吵,萬一他來找你聊天泡茶怎辦?」
「很簡單,眼不見,隨他去鬧。」她見多了自然不稀奇。
「萬一他堅持要趕你出去呢?」上官日飛朝最壞的結果設想。
紫琥珀丟給他一條抹布,「陪他玩玩嘍!」
他接過抹布,在水裡浸泡一下,撥弄了兩下後擰乾,開始擦洗牆壁傢俱。和其他不做家事的男人一樣,一條抹布用到底。幸好屋內的灰塵不算太厚,輕輕擦拭就回復原來該有的光澤。
「你哦!永遠就是這調調兒。」上官日飛的笑謔中帶著寵愛。這其實他自己也要負些責任,因為他太縱容這對姊妹。
「說實在的,鬼有什麼好怕?看你戰戰兢兢隨時想逃的樣子。鬼也不過是人的另一種形體。」
他膽虛地笑笑說:「人沒有十全十美的,太優秀會遭天譴的,所以我不想去招惹它。」
「要不要留下來住一晚?也許你的膽子會大點。」
上官日飛叉腰斜睨著紫琥珀說:「小鬼,信不信我會棄你而去?」
「說說而已,何必當真。」懂得見風轉舵才是真女子。不然她一個人要清到何時。
「哼!」每次都來這一套,他撇撇嘴地想。
打掃過後的客廳煥然一新,光潔明亮的地板幾可照人,正午的陽光從明淨的玻璃穿透,反射在地板上,淡淡的虹影忽隱忽現。
「真美。」紫琥珀滿意地看著光線變化。
「來吧!先吃點麵包止饑。」上官日飛體貼地遞上一塊麵包。
由於廚具尚未擺好,兩人克難地坐在矮椅上品嚐剛出爐的新鮮麵包,喝著咖啡。
「你這幾天通告忙不忙?」
「喂!做人別太過分。」他一眼就看穿她的詭計,真當他是閒著無事可做的遊民嗎?「
紫琥珀睜著一雙小狗般惹人憐愛的清澈眼眸,「你捨得看我累死?也許一個不小心被掉落的木板打到!」
上官日飛掙扎地說:「我最近正值唱片宣傳期,很忙的。」
「誰曉得我會不會失足從屋頂上跌下來。」她用著迂迴戰術。
「你沒事跑到屋頂上幹什麼?」他覺得她可真能扯。
「看看風景啦,聽聽小鳥唱歌,享受一下日光浴。」紫琥珀愈說愈覺得這主意不錯。
「你可以在草坪上做這些事。」
「這主意不錯,可是庭院的大樹雜亂不堪,又沒人幫我修剪,看起來好不協調哦!」
「打電話叫園藝師傅來修剪,順便將草皮修整齊一點。」上官日飛非常得意地說著。
紫琥珀唇角一勾,露出一絲邪惡的笑容說:「第一,我這裡沒電話;第二,你認為鎮上有人敢替鬼屋修剪樹木嗎?」
他真是愚蠢的單細胞生物,她想。
上官日飛愣了一下,當初為了保持這幢老房子的安寧,所以沒有裝設電話,現在倒成了一項缺失,而且從超市那些人的眼光得知,敢來鬼屋工作的意願是零。
「這……可是……嗯!我有通告要趕。」這是好借口,他相當滿意自己的反應。
紫琥珀可不想放過他這個免費傭工。「無所謂,白天歸我,晚上你自行安排。」
她的意思是你晚上怕鬼,那就白天來幫忙,至於唱片宣傳的廣告就到晚上,看她為他設想得多周到。
「哇!你比土匪還惡質。」她真存心拖垮他。
「還在努力當中。」她臉不紅氣不喘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