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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頁

 

  同樣戒備森嚴、座落在美麗山側湖畔的夏陽行宮,距離玄溟他們即將行動的青巖丘約一天的路程。

  雖然行宮幾乎與京城的皇宮一樣亭閣處處、美不勝收,且宮裡的侍女們也將她服侍得無微不至,但整個心思都在遠方的玄溟的消息上,爭晴又怎麼有心情去看花賞玩?

  來到夏陽行宮第五天。

  爭晴滿身是汗地自一場惡夢中醒來。

  「啊!玄溟……」一邊叫喚著,她猛地掙脫夢魘張開眼睛。

  聽到她的尖叫,寢房外的侍女馬上嚇得飛奔進來。「小姐,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驚魂未定的來到床邊,她忙著查看床上似乎剛睡醒的小姐的四周,一邊急問道。

  急促地喘著氣,眼前慢慢聚焦了,爭晴轉過頭,看到不安立在她床邊的侍女,腦際的黑影逐漸散去,但她知道自己剛作了惡夢。

  「……我沒事……」對著侍女歉意地搖搖頭,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的呼息恢復正常了。

  侍女放心地鬆了口氣,接著趕忙侍候她下床洗臉、用早膳。

  爭晴的心情一直輕鬆不起來。雖然她已經忘了她今早作了什麼惡夢,但她肯定她的惡夢和玄溟有關,也因此她今天一整日都心神不寧。

  五天了,他們卻一點消息也沒有。雖然她很想相信他們已經順利完成計畫,且正平安在回程的路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就是忐忑不安。

  就連那些護送她來此的護衛也無法告訴她皇上他們目前的消息,一直到近傍晚時刻——

  在護衛侍女的陪同下到湖畔散步的爭晴,經侍女提醒才轉過頭,看見遠方似有一隊人馬正朝這裡奔馳而來。她愣了愣,然後隨即提起裙擺往行宮的大門快跑去。

  她的心在狂跳、體內的血液在奔竄。

  是玄溟他們回來了嗎?

  沒多久,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回行宮,而這時大門前也已經有一大群侍衛侍女們同樣出來等候著。

  先遣士兵快馬過來通知皇上一行軍隊即將抵達,同時也說出了皇上身受重傷的訊息。

  爭晴倒抽一口氣,她直覺便要搶下士兵的馬盡快趕到玄溟身邊,但侍女們七手八腳地阻止了她。

  在護送重傷昏迷的耀帝的軍隊抵達宮門前,士兵在爭晴的逼問下,將君王受傷的情況說過一遍。簡單地說,就是在青巖丘地宮內發生一場激戰,淳德王爺被地宮內的機關暗箭射殺,而皇上則意外被達契國將軍淬了毒的刀所傷。

  大批兵馬在行宮前停下,一臉沉肅的澄雲立刻指揮藍天雲他們將馬車

  內的皇上移到準備好的輦轎內,其他人也機伶地趕緊下去收拾必要的物品。至於一向跟著君王行程進駐各處的御醫,也早就從裡面奔出來準備接手照料皇上的傷勢。

  爭晴更是立刻上前,一臉焦灼驚懼地靠到玄溟身側,她終於見到臉上毫無血色、昏沉在車廂內的他了。

  「玄溟……」逸出哽咽的低喚,她握住了他冰冷的手。

  澄雲的臉色也很難看,他正強捺著想把整個達契國剷平的衝動,而當他看到皇兄心愛的爭晴姑娘那副強撐著自己快昏倒的模樣,他的衝動更盛了。

  「爭晴姑娘,皇兄他……他會沒事的。」用力一抹臉,他努力朝她牽動嘴角。

  玄溟很快被送進寢宮,安置在大床上。侍女們趕緊將乾淨的水、巾子和衣物送上來,御醫則動手查看玄溟身上的傷勢。

  暫時等在一旁的爭晴,待玄溟身上的衣服被脫下後,這才看到他左胸口纏著一塊布巾,而原本是白色的布巾已經被浸染成褐黑色。

  她的眼皮子不覺一顫。

  「沒事……他一定會沒事……」屏住氣息,她下意識地回應燕王的安慰。

  「劉御醫的醫術高明,他當然有辦法讓皇兄再度生龍活虎起來!」咬著牙,澄雲惡狠狠地道。

  若不是在這種情況下,爭晴肯定會為他威脅御醫的狠話笑出來。但她只搖搖頭,勉強振作起精神。「我去幫忙!」她必須鎮定下來為他做點什麼。

  稍後,在劉御醫的一番診治和爭晴的幫忙下,玄溟胸口上那道只差一寸便命中心口的傷,已被引出了大部分的毒血、敷上藥。接下來的一天一夜,他們的大半力氣都在應付玄溟忽高忽低、忽冷忽熱的體溫上,不過更難纏的卻是他身上的毒。

  他胸口的那道傷雖然在御醫的全力醫治下已經開始癒合了,但就算在他中傷後,隨身護衛已在最短的時間內為他做了必要的防護措施,毒還是侵進了他的血脈。

  為瞭解君王體內的毒,使他清醒過來,劉御醫絞盡腦汁,也試過了各種方法。

  兩天後,耀帝的確在乎晴懷裡醒來了,但卻只是極短暫的一下又旋即陷入昏迷。

  後來,劉御醫終於找出君王中的毒物為何。

  由於是達契國將軍使的毒,毒物自然出自達契國,名喚「十五閻王」。這毒,從名字便可輕易瞭解其意——一旦中了毒,未在十五天內服解藥,便得去見閻王。

  爭晴沒聽過這種毒,可知道它名字的由來後卻不禁打了個寒顫。

  「你說,要救皇上除了達契國的解藥,還有什麼?」已經找到理由——謀殺大盛皇帝——準備要攻打達契國的澄雲,一聽到御醫的話,眼中儘是暴怒盛氣。

  那專使小人奸計的達契王,手下果然個個盡會要小人步,連他們的大將軍也下例外,難怪淳德能和他們一拍即合。不過他現在有些懊悔當時一刀劫下達契將軍的腦袋,讓他沒辦法逼問出解藥。

  正坐在床邊替玄溟換藥的爭晴,也想知道御醫還沒說出的另一個辦法是什麼。

  在燕王讓人背脊泛涼的注視之下,劉御醫輕咳了咳,這才道:「依臣的醫術,雖然可以勉強護住陛下的心脈,清掉五分毒性,但並不能根除治癒,且臣怕時間一久,對陛下身體的損害恐難估計……」

  「說重點!」快失去耐性的澄雲強自壓下掐他脖子的慾望,咬著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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