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老婆,請問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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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晚間七點,梁奕貞在酒吧裡,坐在吧檯前喝著酒。

  到美國這麼多年,這是她第一次放縱自己,來到這樣的場合——這幾年,她一直遵守著一個母親的身份,要給孩子最佳的榜樣,下班後,沒有加班,就直接回家陪小翰。

  可是現在,她連自己的情緒都無法收拾了,她沒有辦法強逼自己整理愁緒、展現笑容,去面對孩子:於是她選擇將小翰今晚托給保母照顧,托辭工作忙碌,但事實上,今晚她只想獨處。

  向酒保點了一杯又一杯的酒,粱奕貞知道自己是在藉酒澆愁,但是她不在乎,經過這一整天下來,一切的變化讓她完全無法招架,乾脆藉著酒來麻痺自己。

  她原先以為,如果此生有機會再見到魏廷聖,場面一定很難堪,他說不定會躲著她、不敢看她,畢竟他曾經欺騙了她——欺騙她就要跟他的未婚妻分手。

  可是沒想到,她想像的場面根本沒有出現!

  再見到彼此,只有她自己有反應;魏廷聖泰然自若,因為他根本就已忘了她,將她從記憶裡抹去,不留痕跡。

  他過得比她好,不像她這麼多年來為情所苦,走也走不出去,要接受新的感情也做不到。

  可是她不怪誰,要怪就怪她自己……

  喝下這杯酒,梁奕貞想要壓抑喉間的苦澀,可是失落與難過的情緒排山倒海而來,酒一喝完,竟化成淚水竄出。

  「嗚嗚……」隔著眼鏡想要擦掉淚水,卻擦不盡,她怎麼會這麼沒出息?怎麼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怎麼能……

  微微仰頭看向酒吧四周,熱絡的氣氛,每個人都好開心,來這裡是享樂的,只有她是孤獨的喝著酒,孤獨的舔著自己的傷口。

  這是在懲罰她嗎?懲罰她多年前的那個夜晚放縱自己的感情,放縱自己跟著他跳進了慾望之海……可是她不後悔,否則她也不會有小翰這麼可愛的孩子了。

  那她是在傷心什麼?有什麼好傷心的……

  「這是第五杯了,你的酒量有這麼好嗎?」

  坐在吧檯前高腳椅上的梁奕貞竟聽見身邊的位子傳來講話聲,她以為是自己的幻覺,繼續點了下一杯。

  今晚她只想醉,就算是她自己也別想勸她!

  拿著酒杯,手還在發抖,淚水不斷落下;酒很辣,刺著口、螫著喉,可是回憶與過往更痛苦,所以酒烈反而好。

  一旁的人看不下去,一把搶下她手中的酒,「別再喝了,這樣喝多痛苦。」

  原來聲音來源不是她的心聲,而是真的有人在說話,梁奕貞朦朧的眼看向一旁的位子。

  是他……魏廷聖……

  他穿著輕便服裝,一派輕鬆狀,可是一雙濃眉卻皺成一團,不敢相信這女人會這樣藉酒澆愁。

  他一個人到處走走、看看,見到這間感覺還不錯的酒吧就進來坐坐,這麼多年來,他常常一個人這樣行動,找到一個可以放鬆心靈的地方,暫時拋卻一切偽裝與束縛。

  湊巧的是,他竟然發現了這個女人——這個一直讓他覺得很熟悉,彷彿見過的女人……

  「把酒還給我。」

  魏廷聖很堅持,眼前這個女人不停流著淚,臉色蒼白、雙唇顫抖,甚至冒著冷汗,絕對不能再喝。

  他出自一種難以言喻的關心與憂慮,知道自己一定要強迫她,就算她不高興也是一樣。

  梁奕貞很生氣,她轉向酒保準備再點一杯。

  可是魏廷聖搶先發言,「兩杯果汁,還有,這位小姐今晚如果再點酒,你不能再給她。」

  梁奕貞的火氣上來了,不敢相信連她躲在這裡自我療傷,都要被他干預,難道她真的逃離不了他嗎?「你不要管我!」

  「如果你不要這樣藉酒澆愁,傷害自己的身體,我可以不管你。」魏廷聖說得名正言順。

  或許是因為酒醉,或許是因為各種層面的原因,粱奕貞渾身是刺的對著他吼,「你憑什麼管我?你是我的誰?這是我的生活、是我的人生,我有決定權,你不要來干涉我!」

  魏廷聖看著她,看著她對自己的激烈反應,心裡更是篤定——他們一定認識彼此,而且連她自己也知道她認識他!

  愈看她愈覺得那種熟悉感很強烈,魏廷聖知道,他一定認識她!只是他想不起來她的名字,甚至也覺得她的長相有點陌生,唯獨那雙眼睛是最讓他有感覺的部分。

  現在,因為那雙眼睛正流著淚,讓他也感到了不捨與痛楚。他好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麼了?

  是經歷了什麼痛楚?是在煩惱什麼?

  然而他更想知道她是誰?她叫什麼名字?他們究竟是否認識?還是,這一切只是他的幻想,包括那雙溫柔、害羞的眼睛。「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梁奕貞笑了笑,充滿自嘲與諷刺,「這很重要嗎?」

  他點頭,「很重要,我知道我一定認識你,可是……我想不起你的名字,很抱歉,可不可以請你告訴我?」

  看著他,聽著他誠懇的語氣,梁奕貞又是一陣哀傷湧上心頭,不停隔著眼鏡擦著淚水,卻彷彿擦不盡一樣。

  為什麼命運會安排她認識他?又為什麼會安排她愛上他?為什麼要讓她這麼苦的愛了七年?又為什麼要讓她發現自己竟然這麼沒用,經過了這麼多年,還是愛著他、眷戀著他?

  老天……

  「這不重要,你只是我任職的公司合作的對象,我叫什麼名字對你不重要。」梁奕貞看著他,一字一句冷冷說著。

  她只能這樣堅強自己的心防,也就是與他畫清界線、保持距離,除此之外別無他法,這是她保護自己的最後手段。

  「不!」魏廷聖很堅持,想得到她的名字,「我必須知道你到底叫什麼名宇?」事實上他已經確定,他絕對認識她,但是除了她那雙眼睛外,他的記憶很模糊。

  突然間,他竟然有了這樣的衝動,想要拿掉她的眼鏡,卸下她綰起的頭髮,想要看看她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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