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他心中還有一件放不下的事,就是那天帶走她的男子是誰?她為何肯心甘情願跟他走?以及他們是用何種方式離開?
「魔術」說法已經說服不了他,在上網查過諸多相關資料後,他深知若無適當準備加上事前排練,人不可能隨時如同泡沬般,瞬間在空氣中蒸發。
此時他腦海中浮起的是她曾說過的另一個詞——女巫,但那應該是歐美國家中古世紀的傳說,荒謬而無根據,現實人生不會如實上演才是。
「鹽巴小姐,再哭下去就變成鹽田了,別想藉著兩滴眼淚就纏著別人的男朋友,我沒跟人共享男人的雅量!」
「辛小姐,雖然妳目前的身份由嫌疑犯轉為目擊證人,可是妳涉案的程度仍在我們調查的範圍內,勸妳謹言慎行,不要過於招搖。」言靜心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但也不願輕易服輸。
她一聽,居然笑不可遏。
「有本事的人早爬到金字塔頂端,如果我有心犯案,憑妳一個無知人類,我當妳面殺上十個八個,妳也捉不到!」
「妳的意思是言家血案是妳干的,妳謀殺了我的家人?」她質問,顯然喪親之痛及愛情不順讓她蒙蔽了雙眼,失去該有的判斷力。
辛愛妮冷笑,偏頭對男友說:「我們走吧。」
「慢著!不把話說清楚妳哪裡也別想去!是妳對不對?妳這殺人兇手!臭女人!」言靜心蠻橫的拉住她,拿起剛送來的熱咖啡就朝辛愛妮潑了下去,臉上的忿恨已分不清究竟是為哪樁。
「愛妮!」仇厲陽一驚,驚慌地撲抱住情人,以背相護,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
可接下來,預期中的熱燙卻沒有在他背上出現,他狐疑的回頭,只見咖啡就這麼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然後下一秒,像被什麼拍擊回去似的,盡數落在言靜心身上。
第八章
「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你撞到頭了,還是尚未睡醒?」和男友離開咖啡廳後,走在,辛愛妮裝傻的舔著冰淇淋,粉色舌尖帶來令人亢奮的誘惑。
「這不是魔術,妳我心知肚明,我想妳應該有什麼事忘了告訴我。」他不用強硬的態度逼問,睨了睨他,只以平順的語氣試圖瞭解。
「我的私事為什麼要告訴你。」她調開視線看向路邊的招牌。
「不是魔術就是法術嘍?」
雖然不算約會,但他和言靜心在一起的畫面十分刺眼,心裡仍舊不痛快,因此也不要他太好過,故意擺譜拿喬,說出刺人的話。
「我是妳的男朋友。」他忍受她的無理取鬧,重申主權。
「男朋友和老公有一線之隔,看似很近,實則遙如天涯,等你當上我老公再談。」她才不想讓他稱心如意,以為女人是溫順的貓,輕輕一撫毛就服服帖帖。
「愛妮……」他無奈地拉住她,低頭吻去她唇畔香草口味的冰淇淋。
因為太誘人了,他自私的不願別的男人瞧見她天真的嫵媚。
「討好我是沒有用的,我現在火氣很大,你最好先考慮清楚你要說的話,我的包容性很小。」
言靜心大概沒想過她一時的失控,最後竟會自食惡果,潑出的咖啡居然停在餐桌上方約三秒,然後像擋到木板似的悉數逆轉,反潑到自己。
那一瞬間,辛愛妮清楚的看見她是以什麼樣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男友,那是想尋求情人保護的眼神。
所以當仇厲陽看見言靜心淚留滿面,以為她是燙傷,想探看她的傷勢時,她才會出聲阻止,讓他改為打電話請封御書來善後。
但是液體凝頓半空中的畫面,卻造成心底極大的震撼,這絕不是人力能做得出的。
「家人無端枉死,又遲遲破不了案,輿論和上級的雙重壓力逼得她快喘不過氣,我才基於朋友的立場,想讓她適時的釋放心底的鬱悶。」他不笨,立刻明白女友吃醋了而稍做解釋。
辛愛妮拉起他雙臂環放後腰,杏眸燦亮。「可是你卻忘了你是我的男朋友。」
他縮緊臂膀,摟她入懷。「我沒忘,在那種情況下,我盡的是朋友義務,並無他意。」
「你沒想過我會不高興嗎?」她刻意踩上他的腳,將全身重量集中在不到三公分寬度的鞋尖。是沒想到,但他不會火上加油地說出口。
「除非我做出對不起妳的事,否則我們之間的信任是存在的。」
他的意思是情人間要互信互諒,互相相信對方的感情,勿生猜忌。
可是聽在辛愛妮耳中,卻變調成:我們之間的信任是存在的,但我若做出對不起妳的事另當別論。
「你是說你還是會跟她一起出去,在她遭受挫折或不愉快的時候,再大大方方出借胸膛讓她依靠,絲毫不顧念我的感受嘍?」用力一踩,她殘酷的因他的吃痛而感到快意。
「公事上,但不會單獨。」仇厲陽額頭抵住她玉額,語氣輕柔。「妳不開心的事我不會再做,僅此一次,我心裡放的人是妳不是她。」
她的、心為他這番話融化,但仍嘴硬地挑他毛病。「我父親說過,男人的話若能相信,天下沒有戰爭。」
聞言,他一攏眉。「令尊不是男人嗎?」自打耳光。
「所以我母親從不相信父親說的話,她叫他沒有心的痞子。」這是她唯一佩服辛小姐的地方,認清男人的本質。
「而他們卻結婚了,還生下你們?」他有些混亂,搞不清楚她雙親的婚姻關係是融洽,或是同床異夢。
「因為他們相愛,我父親非常愛我母親,老把『假話』當情話,我媽聽多了,就當它廢話,只給他一半的心,讓他瞎陶醉。」
可悲的男人,虧他還是玩家級的上等巫師,竟被沒戀愛值的人類女子耍得團團轉。辛愛妮說起自家父母的戀愛史滿口不屑,看似多有嫌棄,可是含誚帶譏的諷刺下,不難聽出她深愛家人的情感,即使他們的行為讓她覺得愚蠢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