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一定沒料到會載在我手上吧?這是以金甲獸背上的鱗片切割成絲編製的金絲網,不論你是人類或者是巫師,一旦落入網內就會被纏死,掙扎得越厲害纏得越緊。」難以脫身。
難得佔上風的莎娜笑得十分得意,她以細長手臂拉扯水線,將網子收得更緊。使墜入池中的愛妮沒法轉身脫困,任由細網纏四肢。
「該死的莎娜,你還不放開我!無故導致巫者傷殘致死,在巫界是非常重的罪,你不會不知情。」喝了口水的辛愛妮拚命想呼吸,但身子卻一直往下沉。
「那又如何,要不是你在廣告活動看板上賣弄風騷,勾引男人,我的他也不會受你迷惑,居然為了你不要我。」
她與言修齊在一個宴會上認識的,他的翩翩風采加上用心追求,很快奪得她的芳心,湖妖對於人與妖的界限向來不在意,因為澳門並沒有魔力,只有好聽的聲音能夠誘惑人,與人類相差無幾,所以並沒有不能與人類通婚的規矩。
誰知形象端正的言修齊私底下性好女色,即使身邊已有多名暖床的情婦,仍深深迷戀上化身為性感女神的辛愛妮,極欲追求,納入新歡行列。他並不知道「龍之心」是什麼,只是乍見莎娜手中偌大的結晶石,誤以為是罕見的紅藍石,因此向她索取,想將此物送給嬌艷的佳人。湖妖是很難受孕的生物,一生之中若有一子實屬難得,誰知已有一子一女的言修齊並不想多個孩子徒增麻煩,竟在企圖拋棄她之前誘她喝下墮胎藥,讓她從此再無生育能力。
愛之深,恨也深,當莎娜得知被拋棄又再難有子嗣之際,當下興起報復之心。
同時,也恨上害她戀情破局的艾妮亞。
那一年,她認識同樣懷有恨意的古若梵,兩人一拍而合,他們的關係既是情人也是同謀,為著共同目的謀害令他們痛苦不堪的男人。
「何況只要妳死了,不會有人知曉是我下的手,我的活動區域在歐洲,誰料得到我會在這裡出現。」只要沒有她,她便能取而代之,成為風靡所有男人的美艷教主。
「妳……咕嚕……我父親……迪爾家族不……咕嚕……放過妳……」該死,她太大意了!
仇厲陽意志力之強大令人讚歎,他費力地劃著水,將情人的身體往上托,使網中的她得以仰面向上,在載浮載沉間多吸幾口氧氣。即使雙臂已經僵硬了,他仍力抗一整座池水的拖力,怎麼也不放棄,在一拉一拖之間,竟也成功地離池邊不到一臂距離。
見狀,莎娜很不甘心,又化出十幾隻手臂,紛紛在池底捉住他划動的雙腿,拖延他前進的速度。
「你們都給我死吧!我不在乎誰來尋仇,在我的湖底,我是唯一的女王,沒人能奈何得了我!」她雙手舉高,拋出巨大水球。
此時的仇厲陽已攀上池畔,在水球落下之際,他及時抱起水中的女友滾向一旁,兩人順利從池中脫困,也躲過致命一擊。
只是被網子纏住的辛愛妮仍無法自由活動,她有無數個消滅湖妖的咒語卻派不上用場,憤怒之餘不免憂心,更加想掙脫身上的束縛。
但是莎娜仍舊不放過他們,看到兩人生死與共的深切情意,更痛恨被愛情眷顧的幸運兒,想到自己不幸的戀情,不斷丟擲的水箭幾乎毀了四周修剪整齊的花木。危急的那一刻,忽有一道奇妙的聲音傳入仇厲陽耳中,他不假思索的扯斷垂掛胸前的項鏈,將隱隱發熱的「龍之心」丟向湖妖。驟地,更怪異的事發生了。
只見莎娜淒厲的慘叫一聲,揮送出去的池水像撞上弧狀屏障而反彈,射入她大張的軀體。
一瞬間,游泳池內的水像全被抽乾似的,一滴也不剩。
然後,乾涸的池底驀然出現一條魚尾人身的恐怖生物,牠的兩排利牙成鯊魚齒狀排列,血盆大口拉扯至耳後,無瞳無睫,鼻孔內縮,皮膚呈暗灰色,兩手有蹼。
這便是湖妖的真面目,醜陋不堪的湖底妖物。
「隊長,小心!」
一顆子彈射向仇厲陽的後背,灼熱地穿胸而出,噴灑而出的鮮血染紅金絲網,以及他所愛的女人。
失去湖妖幫助的古若梵一心尋求脫身之道,他一見女巫的網子似乎快被解開,心急之下便先下手為強,解決壞事的傢伙。不過他一開槍便無暇顧及身前的人質,一旁伺機而動的警察火速衝上前撲倒他,取下他手中的槍枝,結束了拖巖已久的案子。
「厲陽,你撐住!不許斷氣,我會救你!我一定會救活你,你不可以讓我愛上你後又眼看你沒了呼吸,我絕不允許……」被槍聲及腥紅熱血嚇了一跳的辛愛妮先是一愣,然後驚得加快手中解繩速度,邊吼邊叫的紅了眼眶,流下身為女巫的第一滴淚水。
金絲網唯一的弱點是情人的眼淚,以及為愛犧牲所流出的血,兩者混合為一,縛捆的力量便失去效用,如同一張普通的網子,在空氣中化為烏有。
悲傷的辛愛妮一脫困,立即扶住愛人傾倒的身體,柔哲玉臂扶抬無力垂落的頸項,朝仇厲陽口中吹一口巫氣,穩住漸失的生命狀態。
「妳還是一樣張狂,沒有我……誰忍受得了妳說風是雨……咳咳……咳……壞脾氣……」勉強睜開眼的仇厲陽感覺胸口一陣沉悶,重咳了兩聲,卻嘔出一大口鮮血。
辛愛妮哽咽地忍住眼淚,想用咒語止住他的傷口。「你不會有事的,我向你保證,我會……不……該死!為什麼封不住?你還在流血……」魔法可以救人,但前提是懂得藥理的巫師,施法只是暫時抑住,必須佐以魔法藥水才能治癒傷口。
但辛愛妮最討厭的就是碰一些花花草草,雖然母親和妹妹極喜歡園藝,但她厭惡花香味,因此也就不願學習有關那方面的咒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