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惡爸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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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嘲諷著,突地想起,在他昏迷之前,游近他的那抹軟柳身姿就是她?

  「不,爺兒是第二次。」她甜笑著。「幸好你最後有跟我說話,讓我知道你不是在泅泳。」

  「……」他是不是要感謝自己終於沉不住氣先開口?「我要回去了。」

  「爺兒住哪?」

  「秦淮河岸。」他很惡意地嘲諷她。

  她的神情太天真,眼神太迷濛,怎麼看都覺得她太過無邪,顯得他很污穢,不污染她,就覺得很對不起自己。

  宮之寶站起身,當著她的面脫下中衣,露出他一身結實的好體魄,等著她別開臉,等著她羞澀得說不出話。

  「爺兒也住這兒?」她好疑惑。怎麼她會不知道呢?

  宮之寶很沒有成就感地看著她。

  這就是她的反應?有沒有一點自覺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再加上他衣衫不整,這幕若是教人看見,她的清白可是跳進秦淮河也洗不清了!

  「我住在秦淮河岸,妳有意見嗎?」沒好氣地應著,他走過她,確定她真的沒反應,很氣餒地拿起自己的衣物,咻咻咻地快速穿戴整齊,再隨手將髮束上。

  「可是我怎麼沒瞧過你呢?」兩道彎彎柳眉輕輕擰起,像是不解極了。

  「妳以為妳是誰啊?」秦淮河岸長達十里,橫穿整座金陵城,她以為想見到他是那麼容易的事嗎?

  「我?」毛曙臨以為他在詢問她的芳名與出處,趕緊欠身自我介紹。「我是毛曙臨,秦淮河岸的廚娘。」

  宮之寶翻白眼,很想順便翻桌,覺得跟她說話好累人。

  「我要走了。」

  「爺兒不多歇一會嗎?」她急忙向前。

  「不用。」再跟她多說兩句話,他很怕自己會被她傳染傻病。

  「頭不疼了嗎?」她又問。

  宮之寶微愕,回頭瞅著她。「是妳幫我揉捏的?」

  「是的。」

  他有些意外,想不到她的手竟有這麼大的魔力。

  原本想說什麼,但終究還是閉上了嘴,轉頭離開。

  下了樓,一樓是熱鬧的食堂,他才發現已是掌燈時候,換言之,他從白天睡到晚上了?

  真是該死,他染織場裡還有很多事等著他處理。

  嘴裡啐著,他快步走向外頭,沒有道謝、沒有謝金,什麼都沒有,只有他高大昂藏的背影相送。

  出了房間的毛曙臨看著他的背影很久很久,久到他人早已不在,她的視線還黏在他踏出客棧門口的那一幕。

  「妳看夠了沒?」噙著笑意的涼涼嗓音逗著她。「他五宮相當精緻,立體眉骨上有著濃揚入鬢的眉,底下有刀鑿似的鼻,還有深嵌如黑曜石般的眸,不惱時微揚的唇角。這人生得可真是好看呢,粗獷又落拓的丰采,眉擰生出不怒而威的氣勢,唇抿迸出不惡而嚴的氣息。」

  毛曙臨回神,看著客棧大掌櫃伊靈朝她曖昧的擠眉弄眼,她不禁抿了抿唇道:「妳呀∼敢笑我,不理妳,我要去廚房了。」

  一聽見她要進廚房,伊靈臉色突變,快快阻止。「別別別,我的好姊姊,妳的客人在那,去忙唄!」二話不說把她推到一桌客人面前。

  「毛姑娘∼」那桌客人臉露期待,莫名興奮地看著他。

  「請往這兒來。」毛曙臨欠身,笑容可人,纖白柔荑指引著通往二樓的木梯。

  *** *** ***

  「一群飯桶!飯桶!」

  大罵了一頓,罵到雙鬢快要迸出火了,宮之寶才趕緊收功,抱頭不語。

  一個個被罵飯桶的布莊掌櫃、織造場、染織場主事,個個灰頭土臉,被罵得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等待著老闆下一步的指示。

  過了許久,宮之寶緩緩抬眼,試著平心靜氣,卻被眼前一張張呆臉惹得又火冒三丈。「餘杭水患不斷,棉絮短收,趕緊轉往揚州調;至於蠶繭不夠,就轉往蘇州振興館調,再不夠,就混點絮絲在裡頭,沒人會發現的嘛!這些事不需要我多說,你們應該都可以做到,為什麼每件事都要問我?我養你們這些人到底是怎樣?一個個飯桶,等著混吃等死嗎?」

  他吃不好、睡不著!頭痛得要死,偏又有堆飯桶吵他,那麼多生意要處理……都怪老爹,說什麼要去雲遊四海,也不想想他這個獨生子有痼疾在身,還硬把所有的家業都交給他打理,根本是要害死他!

  要不是他太有原則,有錢不賺太難過,早晚把他的家產敗光!

  他陰狠著臉,離開位在城中的布莊之後,距離城中位置的秦淮河邊有大塊腹地,他離河岸很遠,不敢靠得太近,就算他今天沒喝酒,就算今天的人潮不算太多,但誰也不能確定他的水難之劫到底過了沒有。

  想到幾天前落水,被客棧廚娘救起後,經她輕輕地揉捏了他的額,讓他得已好睡數天,就連頭痛的毛病也沒以往犯得那麼頻繁。

  忖著,他不自覺地撫上痛得快要教他抓狂的額頭。

  也許,他應該去找她。

  早在幾個號稱再世華佗的蒙古大夫醫過,宣稱無效之後,他便對這頭疼之事束手無策都要放棄了,沒想到她那一雙手卻有那樣奇異的療救,他不求根治,只求短暫快活。

  只是,那一帶是出了名的銷金窩,怎會混了間客棧?那間客棧臨河,一踏出客棧門口就是秦淮河,朝著穿廊走約一里路,才有腹地較廣的踏實石板路可走,要他再走一趟,若是不小心又被人擠下河……思及此,他不由得想起,為何那一日他竟能待在河裡那麼久?

  為什麼?垂眸忖著,腦門又爆起劇痛,恍若有人在他腦袋裡抓了把鞭炮炸著。

  牙一咬,宮之寶打定主意,不管自己怕不怕水,也不管自己為何能浮在河裡,他決定朝那日離開時的地方走去。

  加快腳步,眼見前頭腹地漸窄,變成河岸穿廊,他微揚起濃眉,向左看去,三層樓高,飛揚的旗幟幾乎和鄰近的幾家花樓都纏結在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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