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還是假的?」蔣老八還是半信半疑。
姜老五的腦子轉得飛快。「不管那丫頭是怎麼辦到的,對我們來說可是件喜事,只要我們開口,多少銀子她都會乖乖的送來。」幸好他們躲在天霄城裡,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也最安全,誰也料想不到。
「那丫頭從來就不喜歡我們,她真的會這麼聽話?」
「只要說是大哥的意思,小苳不給也不行。」姜老五冷笑的說,他可是很清楚那丫頭是個孝順的女兒。
蔣老八還是不懂。「可是大哥不是已經被我們給……」說著,便用手刀往自己的脖子比劃一下。
「那丫頭又不知道,其他兄弟早就不曉得逃到哪裡去,也只有你知我知,還有天知地知了。」姜老五可一點都不愧疚,每次搶了一票,大哥都要拿最多,他們這些兄弟老早就吞不下這口氣了,所以乾脆一刀殺了,隨便挖個洞埋了,所有的財物大家平分之後,就各奔前程。
「那要怎麼做?」蔣老八兩眼發光地問。
姜老五壓低了嗓音。「我們就……」這一回可要好好的撈上一票,往後不用再干山賊,就可以發大財了。
而此時的丁小苳卻渾然不知好不容易找到的幸福即將面臨最大的危機。
經過一個多時辰,三匹駿馬來到東離山下,厲玄赫等人便下馬改用步行。
「相公,我娘就葬在這兒。」才走沒多遠,了小苳便指著大樹下一處小小的土塚,只用一塊大石頭來當成墓碑,什麼東西也沒有,看起來既寒酸又冷清。
厲玄赫便讓侍衛先將鮮花素果擺上,並點上香燭,他和丁小苳持著三炷香,在土塚前先拜了三拜。
「娘,小苳已經嫁進了好人家,相公也待我很好,每天吃得飽、睡得好,什麼活兒都不用做,一開始還真有些不習慣,可是相公不准我做,我只好聽話,真怕自己會變得愈來愈懶了,不過我還是會努力當個好娘子。」丁小苳哽咽的說道。「從今以後,娘就不用再替我操心了。」
「岳母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的照顧小苳。」厲玄赫簡單慎重地許諾,便將兩人手上的香插在大石頭前面。
丁小苳又雙手合十的拜了三拜,無聲地祈求。「娘,你在天上千萬要保佑爹,讓爹快點離開這兒,免得被抓到了,那可是會被處死的,雖然爹待你不好,可是他畢竟是我爹,你可要幫幫他。」
此時的厲玄赫則是打量著週遭的環境,再看看簡陋的墓塚,便作出了決定,等丁小苳祭拜完之後便開口告訴她。
「回去之後,我會讓總管挑一個好日子,然後請人來幫岳母重新造個墳,讓她能夠入土為安。」
「真的嗎?」丁小苳不由得喜極而泣。「真的可以嗎?那要花好多銀子……」就因為這樣,她根本不好意思跟厲玄赫開這個口。
厲玄赫因她驚喜的淚水而心頭一窒。「這是我該做的事,要花再多的銀子也都是應該的。」
「相公,我以後會好好報答你的。」丁小苳抹去臉上的淚水說。
「我們是夫妻,還要什麼報答。」厲玄赫總是因她這般傻氣的話語而忍俊不禁地笑開。
丁小苳搖了搖腦袋,一副正經地說:「不行!相公一定要讓我報答,不管是什麼事,我都會拚了命去完成。」
「好,等我想到再跟你說。」不想讓丁小苳把這件事一直掛在心上,厲玄赫只好這麼回答,就是因為只要為她做一點小事,對她而言就好像那是多麼不得了的事,讓他想給丁小苳更多。
「不過要想困難一點的事才行,因為這可是很大很大的恩情。」丁小苳擔心厲玄赫會因為疼惜自己,而不想讓她太辛苦。
厲玄赫笑咳一聲。「好,我會想困難一點的事。」
「對,越困難越好。」
「不過我記得你跟我說,你們一家人都住在西歸山,為什麼要把你娘葬到這麼遠的東離山來?」厲玄赫直到剛剛才記起丁小苳之前說過的話,覺得不太合情理,於是隨口提了出來。
丁小苳突然被問到這件事,話說得有些結結巴巴的。「因……因為我娘說……她喜歡這裡的風景……」其實娘只是希望離爹遠遠的,不要連死了都還要看到他,受他的氣。
「原來如此。」厲玄赫自然也信了。「那麼你爹葬在哪兒?既然都來了,也該一起祭拜才是。」
「其實……我也不知道,因為有一天我爹離開家門之後……就沒再回來了……」丁小苳心虛地低下頭,不過這也是實話,只希望這麼說不會讓厲玄赫起疑。「我想爹一定不在了,否則他不會不管我。」
厲玄赫以為她心裡難過,於是輕輕擁著丁小苳的肩頭,這讓她更加慚愧了。「既然你這麼認為,那麼要就這麼相信,總有這麼一天,他會回來的。」
「相公,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丁小苳無聲地喃道。
「起風了,我們該走了。」
丁小苳這才滿是依戀的頷了下首,雙手合十的又朝墓塚一拜。「娘,我們要回去了,改天再來看你,到時你就有新家可以住了。」
總算完成心中的願望,不只來祭拜過娘,厲玄赫還答應幫娘造個墳,丁小苳真的不敢再奢求別的,老天爺已經給她太多太多了,只希望爹能好奸的過活,也能改邪歸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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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
「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不會累嗎?」
厲玄赫才進了寢房,見丁小苳坐在床鋪上發呆,那傻乎乎的樣子,引起他心中一陣憐愛,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心是這麼的柔軟易感,或者就是因為她是他的妻子,因此可以安心地將所有的柔情盡付給她。
丁小苳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我一點都不覺得累,累的人是相公才對。」說著,便善盡妻子的責任,為夫婿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