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冷面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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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她是御賜的和碩格格,因為娘親愛蘭兒乃是皇帝爺的親手足,大清的尊貴格格,兄妹情深愛及她這位小格格,因此她行走宮中有御賜腰牌可以任意暢行。

  當年娘愛上漢人曾惹得皇帝爺龍顏大怒,所以貶其出宮協助如君夫人主持如意居大局,井化名為快意娘子,意在要她將功折罪返回宮廷內院,可惜娘卻死在如意居。

  為此皇帝爺大為哀慟,後悔不已自己一時的衝動,自此之後便愛屋及烏地封她為和碩格格,借此予以彌補她的喪母之痛,並視她如親生女般疼愛,時時召她入宮以娛膝前。

  她是漢人也是滿人,但是她不知道該站在哪一方,兩邊都是她的族人,而她也無從選擇起。

  「你真是宮裡的人?」不,就算是皇帝也不能搶他妻子。

  「我不住在皇宮內院,我住在你單四少爺的華麗牢房裡。」花垂柳巧眉嫣笑地不去理會煩心事。

  「好呀!你可真皮,敢說我關著你,不讓你嘗嘗我的一指神功是不知道得罪我的下場。」單奕辰作勢要呵她癢。

  「沒用的,我不怕癢。」她被訓練得幾乎沒有弱點。

  除了人性尚存。

  「我試試才曉得你有沒有誑我。」女人的腳底板最怕癢,不如……

  一陣淒美動人的簫聲忽然傳進單府,單奕辰敏銳地發現懷中人兒驀然一僵,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淚流滿面,彷彿見了辭世親人般忽喜忽悲。

  「你怎麼了?」

  「噓!是爹的玉簫。」是別離曲,娘最愛吹的曲子。

  「是老丈人來了……柳兒,你要到哪裡,等等我……」不過是見見岳父大人嘛!何必心急。

  可是他心裡隱隱浮出一絲不對勁,好像有什麼地方被他忽略了……等等,花老爹似乎沒有玉簫,怎麼柳兒會說是爹的玉簫呢?

  想著想著心都慌了,他連忙捉了幾件衣服穿上,邊套鞋子邊拉衣服衝出房門,不小心還撞倒端水前來服侍的小喜。

  只是他一出單府簫聲突地停止,讓他漫無目的地空找一遁。

  「哇!少爺睡在少奶奶房裡耶!我要趕快把這消息告訴老夫人。」喜孜孜的小喜一心報喜,不知禍從天上來。

  簫聲哀怨,涼風陣陣,風沙揚起一片濛濛,竹林中竟覺陰意叢生。

  一抹白影立於綠竹旁,衣帶飄飄恍若謫仙,手中玉簫泛著青光,發出嗚咽的泣音像在訴說別離苦,相思難耐摧斷肝腸。

  紅顏不老心先死,坐愁發白淚成行,一首別離曲送君到陽關,從此生死兩茫茫。

  誰解兒女情事,莫道春風無情,醉舞桃花不知休,方曉殘冬已逝,儷影兒各在西東,你在橋的那端,我在橋的這端,到死不相見。

  「娘……」

  花垂柳的一聲輕喚飽含懷疑,娘怎麼可能容顏未變一如年輕模樣,絲毫不見皺紋的臉宛似未出閣的閨女,太過不可思議了。

  但是娘那滿頭因思念爹而花白的銀絲她怎麼也忘不了,她記得君姨一向將娘的白髮染烏,不許她為情悲一生。

  「少主,請留步。」一道黃影閃至跟前,阻止了母女倆相會。

  花垂柳噙著眼淚略帶哽咽。「紅蓼,你告訴我,那是我娘對不對?」

  紅蓼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少主,你應該比屬下清楚什麼叫活死人。」

  「活……活死人……」不,不可以。

  君姨怎麼可以那麼殘忍。

  明明親眼見著娘蓋棺人土,她在墳前守了七天靈才離開,照理來說早該出現屍斑,即使挖墳破棺亦無昔日的美麗。

  可是眼前的娘不僅美貌如昔還多了份少女姿色,彷彿時光倒流二十年回到十五、六歲時的模樣。

  皇帝爺御書房裡便掛了一幅娘年輕時的畫像,正如她眼前所見,除了吃了返老還魂丹,否則僵挺的屍體怎會駐顏有術的成為「御人」。

  「居主這樣子已有一段時日了,少主莫當她是你娘親。」活死人是六親不認,只聽命令行事。

  「我聽見她在吹簫呀!」活死人是不會吹簫的。

  紅蓼同情的說道:「少主認為只有居主會吹簫嗎?」

  「是青檀還是疾藜,你們都出來吧!」她早該知道簫聲是出自他人之口。

  一說完,兩道黃衣同時走出林後,面無表情地拱手行禮。一人手中持著神似娘親所擁有的玉簫。

  「青檀參見少主。」

  「疾藜參見少主。」

  花垂柳苦笑的要她們別行禮。「看來君姨非要我回去不可,派出如意居四大殺手中的你們。」

  「茺蔚也來了,但她不方便露臉。」紅蓼小聲地提醒著。

  意思是茺蔚如今如君夫人眼線,負責控制活死人的行動。而她們四人曾經是快意娘子,亦即是花垂柳親娘的貼身侍婢。

  全是由宮裡出來的大內高手。

  「你們也要幫著君姨留我嗎?」

  三人互視一眼,行動一致地阻攔她靠近愛蘭兒。

  「請少主原諒,屬下們只是奉命行事。」她們無法拒絕。

  「好呀!你們幾個聯合起來欺負我,枉我當年替你們送水送飯,忤逆君姨。」花垂柳眼眶略紅的討起人情。

  「少主……」她們也很為難。

  憶起當年若不是少主違背如君夫人旨意送來飯菜,任務失敗的她們早死在冰冷的水牢,哪能熬過受罰的日子重見天日。

  為此她們感激她,但她們也是身不由己,身為如意居的殺手是不能有憐憫之心,否則將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別叫我少主,你們幾個敢犯上試試看,我今天要帶娘走。」她揮開紅蓼攻向青檀,企圖突破人牆救回娘親。

  「居主已是個活死人了,救了也沒有。」一道掌氣將花垂柳擊退七步遠。

  「疾藜,你對我出手?」她不敢相信的睜大眼,好像姊妹一般的手下竟會出手傷她。

  疾藜的愧疚很快的藏在眼底。「這是居主的命令,少主得回如意居。」

  「我不回去,死也不回去,你們把娘還給我,別逼我動手。」她不想傷了她們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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