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還能甘於平淡地為朝廷做事,偏偏她在偷偷安排愛蘭兒與情人私會的過程,也不由自主愛上為愛義無反顧的柳潮生。
時日一久她再也壓抑不住滿心的傾慕,藉著一次私會傾訴心之所繫,希望能與愛蘭兒同樣成為他眷寵之人。
沒料到柳潮生義正詞嚴地予以拒絕,表明人無二心無法分心,只能鍾愛一人。
表面上看來她是接受了兩人相愛的事實,實際上她是懷恨在心,難以忘懷遭拒絕的羞辱。
愛蘭兒出身帝王之家,自幼受盡兩代帝王的寵愛,想要什麼就有什麼,連及笄之後的愛戀都順利得叫人嫉妒,即使聚少離多仍擁有一個至死不渝的情人。
反觀她什麼都沒有,處心積慮的部署到頭來一場空,而今連手握如意居的大權亦隨時有可能被康熙皇帝奪回,叫她如何能甘心。
如君夫人冷哼一聲,「繡兒,你太放肆了,這是你對君姨說話的態度嗎?」畢竟不是自個親生的,怎麼寵也不貼心。
傷口剛包紮好的花垂柳倚靠著單奕辰直視她。「你說我娘死了。」
「她是死了,你沒瞧見她入棺嗎?」反正活著也是痛苦,不如早日解脫。
「真正的死人成不了御人,這是你教我的。」活死人,活死人,活著的死人。
顧名思義人未死卻如同死人一般活著,受人控制其肉體,娘的死是君姨用來掌控她的借口。
「你倒是學會了頂嘴,是那個男人教的嗎?」冷睨著地身後的單奕辰,母女倆皆得其所愛的好運令如君夫人妒恨不已。
「不,是你的功勞,你用身教告訴我做人要心狠手辣,好友至親也不能放過,對別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
掩著嘴,她嬌媚的笑了起來。「呵……我們繡兒真的長大了,懂得爭權奪勢。」
「是你要我回來的,我從來不打算爭你居主的位置。」不然她不會離開。
「可惜你皇帝舅舅不這麼認為,他嘴裡直叨念著你是最適合當居主的人選,比我更善於掌理如意居。」憑什麼讓一個羽翼未豐的小丫頭取代她,再過個三十年也不遲。
只因舅疼外甥女是天性,她這個外人已無利用價值想一腳踢開。
「那我娘呢?她一向待你不薄,你竟狠得下心折騰她。」活死人的日子不好熬,半是清醒半沉睡,沒有指令不能行動。
如君夫人媚眼兒一轉,拎了顆西域進貢的葡萄往嘴裡含。
「她老嚷著要找你爹,我只好成全她了。」
當時以為柳潮生已死的她,為了不想成全愛蘭兒到陰間與愛人相會,便狠心將御人術施予其身,使其成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活死人。
「你無情無義,我爹分明也是遭你毒手而墜崖。」導致武功全失。
「呵!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刺殺皇帝可是誅連九族,我還手下留情了。」至少沒趕盡殺絕。
好歹留下個小孽種。
如果她乖乖的聽話不出走,少主的位置沒人敢與她爭,一人之下的發號命令掌控大半權利。
「哼!說得好聽,那救過亂臣賊子的你該處何罪呢?要不要我向皇帝舅爺諫個言?」賜白綾一匹。
聽到此,滿腹疑惑獲得解答的單奕辰反而希望什麼都不知道,劍眉緊攏不得展。
原來花垂柳不僅是皇家小格格,還是最得寵的那個,錯綜複雜的身世足以寫一本宮廷史,難怪她總是有難言之隱似地怪他不長進,直說兩人不可能有未來,即使單府是揚州望族也不過是平民百姓,哪匹配得上皇家鳳女。
幸好他懂得先下手為強的道理,早一步擄獲她的身心,否則疾塵公子就得重做馮婦地入宮偷格格,將她偷回家窩藏。
「繡丫頭呀!你的牙磨得可利,你入了如意居還想飛出去告狀嗎?」如君夫人笑得輕狂地露出狼子野心。
「君姨,不要太篤定,你怎麼不想想當初是誰幫我出走的?」花垂柳自信的神情令人為之一防。
如君夫人冷視紅蓼等手下。「你們不會也跟著繡兒一同胡鬧吧?」
「弟子不敢。」頭一低,沒人敢抬頭。
「君姨,你的疑心病可真重,連她們你都不信還能相信誰?」花垂柳頓了一下,轉而奚落道:「不過你對自個姐妹都下得了毒手,難保別人不會也對你下手,所謂因果嘛!」
「你……」如君夫人眼一瞇進出寒芒,她讓自己養大的狗反咬一口。「你娘一個人在暗室挺寂寞的,你去陪陪她吧!」
本來是想讓她活命的,可是她羽翼長齊了不剪不行,任何危害到她地位的人都該除。
眼神一使,猶豫片刻的紅蓼、青檀、蒺藜、茺蔚才勉強出手,招式顯得多有留情並未攻其重點。
可想而知,接招的並非花垂柳,有傷在身的她被單奕辰護於身後,觀看刀光劍影交錯。
「你們不要命了是不是,敢當我死了不成?」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們未盡實力。
如君夫人冷聲低喝,以紅蓼為首的四人不敢輕忽,這才全力進攻朝單奕辰下手,但對花垂柳亦有所保留的忽略。
四大殺手武功不容小覷,而單奕辰的劍法更是出神人化,兩方交戰許久不分上下,互有退一步的跡象未以命相搏。
此情此景看在如君夫人眼裡是誰也不可信,冷笑地施展出折柳穿針的絕技,將一旁的牡丹葉折下,趁其不備擲出。
儘管和四大殺手交手,單奕辰仍不放心地分神注意如君夫人的一舉一動,因此當細微的綠光一出,立刻移形換位的打算以劍尖削落葉片。誰知她竟卑劣的同時暗暗施展銀絲封喉,叫人措手不及。
「四少爺,小心。」花垂柳適時使出天女繡花,以銀針纏住銀絲甩向樑柱。
但是她也因此動了真氣嘔口鮮血,面色灰白得幾乎站不住腳。
「少主……」
「柳兒……」
打鬥中的五人同時停住,心急的想趨前探視她的傷勢,然而七道銀芒忽至,阻止了他們的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