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頰瞬間透紅,答不上來,只好說:「你想繼續抱著我陪你一起凍成冰棍嗎?快放手,我要拿鑰匙開門。」
他聽話地鬆手,拖著行李跟她上樓。
符以琳一進門便忙著開暖氣,為他倒熱茶,再拿毛巾幫他擦乾發上融化的雪水,就怕他感冒。
「怎麼突然跑來了?是不是肖龍出了什麼事?」她一邊幫他擦頭髮一邊問。
「肖龍很好,有事的是我。」
「怎麼了?聽到這個消息你不開心嗎?」
「你是為了哄我跟你結婚才這麼說嗎?是悅時幫你編的謊?」這是她聽完的第一個想法,所以也高興不起來。
「全是真的,沒有任何謊言。」
他搖搖頭,正經八百地迎視她存疑的眼光,繼續說出自己深思後的想法。
「何況若你當年愛的是我,不是更能解釋為什麼重逢後你會輕易地信任我、愛上我?因為我雖然不存在於你的記憶,卻沉睡在你的內心,你的心記得的是我,不是悅時;你只為我心動,不為別人。」
「你真的那麼覺得?」他的說法讓她心動,更希望事實如此。
他輕撫她含憂的容顏,淡笑說:「不只是覺得,而是深信不疑。」
她歎口氣,倚入他懷中,無奈又煩躁地說:「唉,我也希望自己能深信不疑……」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的確無法否認他當時的條件遠比悅時更吻合,可是她現在遠在美國,無法親自查證他所說的一切,不得不心存懷疑,也開心不起來。
「你乾脆用力敲昏我,看我能不能快點恢復記憶,心裡才不會一直有個疙瘩。」
「你不覺得自己太在乎過去了嗎?」他輕捏了捏她的鼻尖。「老實說,這幾個月我一直在想,肖龍的父親是誰難道真的比我們三個人的幸福重要?真的嚴重到需要斷送我們的感情?我的答案是——不值得,所以就算那天我沒喝醉酒,沒跟悅時說清楚,我也早就決定絕不放棄,一定要努力感動你答應嫁給我。」
「樂辰,我——」
「我不接受拒絕。」
他捧住她的雙頰,眸中盛滿濃情,更有不容動搖的堅毅。
「恢復記憶的事不用操之過急,我會陪你。回國後,我帶你到以前我們去過的所有地方,我有信心,等你恢復記憶之後只會更愛我。你應該對我們的感情有信心,和我一起努力,不要再被從前絆住腳步,讓我陪你一起走向未來,好嗎?」
「好。」
「就算你說不好我也——」他一頓,突然察覺她剛剛回答了什麼。「你說『好』?你答應我了?!」
她點點頭,眸中閃著感動的淚光。「嗯,其實這些日子以來,雖然我刻意不跟你連絡,可是我沒有一天忘記你。剛才,見到你不畏風雪坐在行李箱上等我回來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再也捨不得把你推開、讓你難過,我什麼都不想管,只想和你在一起,我——」
「砰!」
屋外傳來的一聲驚天巨響打斷了她的話,伴隨著巨響,似乎連屋子都震動了一下,幸樂辰反射性地立刻將她護入懷中,兩人因此怔忡了好幾秒才回過神。
「發生什麼事了?」接著長鳴不停的喇叭聲讓符以琳心神不寧。
「不曉得,過去看看。」
兩人來到窗前往外一看,竟是有輛大貨車直接撞進對樓已經打烊的快餐店。
「我下去看看。」基於醫生的職業病,符以琳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要盡快搶救傷者。
幸樂辰明白,所以也不攔她,跟她一起飛奔下樓,正好看見滿臉是血的駕駛打開車門、摔落雪地上,拖著似乎已經受傷的雙腿在地上求救。
「你別過去!」濃濃的汽油味讓他警覺地攔住要跑到傷者身邊的她。「漏油可能會引起爆炸,先找人一起把駕駛搬離得遠一點再說。」
「嗯。」
她回過頭,剛好看見同一樓的鄰居也下來查看情況,便拜託他一起幫忙,結果兩個男人反倒阻止她一同搬運患者,要她待在原地。
一時幫不上忙,她便轉回屋內取來急救箱,準備在救護車抵達前先做最基本的處理。
「轟!」
只差幾步,她就要抵達一樓時,一個巨大的爆炸聲震得整棟公寓彷彿都為之一晃,驚嚇之餘,她不小心一腳踩空,滑了幾階才跌坐於地。
「好痛……」
不管突來的頭痛、耳鳴,和全身上下的酸疼,驚慌的她只掛念幸樂辰的安危,她起身衝出去,但是舉目所見淨是爆炸後燃燒的車體,和被爆炸波及而瞬間陷入火海的快餐店。
黑夜裡,詭異的橘紅光影不斷在眼前躍動,都像是他痛苦掙扎中的身影。
「樂辰!」
見不著人,符以琳直覺相信他在爆炸當時來不及逃離。
心痛欲絕的她一心只想救他,毫無理智地朝著火場奔去——
尾聲
「放開我!」
一心要從烈火中搶救愛人的符以琳,突然被人拉住,她死命掙扎著想往前衝。
「以琳!」
這熟悉的呼喚總算喚醒了他些微理智,驚疑不定的她轉頭看向抱住自己不放的男人——
「樂辰?」
呆望著突然在她眼前放大的擔憂面容,緊縮的心一鬆,淚水立刻如湧泉奔流不止。
「嗚……」
她轉過身緊緊抱住他,失而復得的喜悅無法安撫方纔所受的驚恐,她忍不住放聲大哭。
「我、我以為你陷在火海裡,那我……那我……」
「別哭,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她渾身輕顫,連聲音都發抖,幸樂辰擁住她不斷安撫,深切感受到她有多在乎他、多害怕失去他、多愛他。
剛剛見她不要命地往火場裡沖,他連忙跑過來一把拉住她,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是誤以為他身陷火場,所以不要命地想衝進去救他,這麼癡傻的行徑讓他又氣又惱,又愛入心坎。
「你可惡!為什麼要躲起來嚇我?!」她淚眼汪汪地埋怨,失去他的驚恐還讓她的心臟急速收縮。
「我哪有躲?」他一臉冤枉,啼笑皆非地指向她的左後方。「爆炸之前我們就把人搬到那裡了,如果當時你想到往左右看一下就能找到,大家的膽也不會差一點被你嚇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