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芍葯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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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他沒跳票的前例,公司在一年內不會倒,你的票子安全無虞。」瞧他一把酸的。

  「難講哦!古人君王亡國的例子多不可數,搞不好他下個月就宣佈破產。」他意有所指地曬視惟一的女子。

  俗稱紅顏或禍水。

  寫歌的人特別敏感,尤其是常弄歡的神經比一般人細,稍有風吹草動就眼觀八方,神經兮兮地認為有人想加害於她,這麼明顯的諷刺還聽不出來,

  她該封筆去養狗。她的道德觀和曹操一樣,寧可我負人,不可人負我,錯殺一直是他們命不好。

  「東方奏,你是不是真的要追我?」她問得很輕很柔,字字夾著鮮血。

  「你要我開除他?」眉尾挑動,他忽視耳邊傳來的哀號聲。

  「不。」那太便宜他了。

  何冠中沒有鬆口氣的感覺,反而有如刀子架在脖子上似的,據妙妙所言,她的學姐有很嚴重的暴力傾向,在敵人尚未產生敵意前會先消滅他。

  而他不幸被未雨綢繆的她列為頭號敵人,以免他日後壯大成梟雄好解決。

  「不?」他發出不解的詢問。

  她陰惻惻地瞇起邪惡之眼。「讓他的票子無限期延領,看得到卻無法兌現。」

  看在阿喵的份上,她節制了些。

  「啊——最毒女人心,你千萬不要中了美人計,她是禍國殃民的蛇蠍女。」女人呀!你的名字叫毒液,無孔不入。

  「何律師,你這輩子不想追到阿喵了是吧!」女人心,的確毒。

  「什麼意思?」他提防地一問。

  「我是阿喵最尊敬的學姐,我說一她絕不說二,我說天空是紫色的,她一定回應紫得有格調,你想我在你的情路上重不重要?」

  臉色一變,何冠中哭喪著臉。「東方呀!她是壞女人,她欺壓我。」

  「事實總是比較傷人,你節哀順便,天涯何處無芳草呢!」他偏袒地摟著常弄歡的肩。

  「你盜用我的話。」他憤怒地指控。

  「等你申請專利再來告我,反正你是律師。」省了一筆律師費。

  「你……有異性沒人性,我算是看清你了。」他要在心中哀悼交情的消逝。「發夠神經了沒有,你應該朝演藝圈發展。」真受不了他。

  大家相處久了都熟知對方的個性,表面上張力十足,其實是做做樣子,瞎鬧胡扯罷了,不會真的翻臉傷了多年的情誼。

  子莫的個性較沉穩,話不多;冠中是雙面人,人前肅穆嚴謹,人後嬉皮笑臉,沒一刻正經,只有好朋友獨處才會顯露出本性。

  他慶幸有兩位好朋友出現在他的生活裡,豐富他略顯單調的人生。

  何冠中笑了笑搔搔後腦。「玩玩嘛!你難得回台灣一趟,下回見面不知又是幾年後了。」

  「天涯若比鄰,飛機是便利的工具,咻一下就到美國了。」要聚首還怕沒機會嗎?只要抽得出時間。

  「怎麼不是你回台灣,我的工作都排到西元二○一○年了。」他抱怨地一拍好友的背。

  「我的事業至在美國……」東方奏忽然頓了一下。

  「子莫,有事?」

  同窗兼公事上的默契,兩人的互動性不需要一言一語,眼神便能溝通。

  「你的女人很沉默。」他觀察入微地一抬下顎,表情淡然。

  「歡兒?」差點忽略了她。

  「奉勸上司大人一句話,她似乎在生氣。」暴風雨前的寧靜是警訊。

  東風奏輕笑出聲地在她額上一吻。「你多慮了,她是最貼心的可人兒……」

  啪!

  一道鮮明的五爪印讓他說不出話,她……她竟然又出手了。

  這次,他做了什麼?

  該死的莫名其妙病又發作,她要沒給他一個好理由,他絕對不會再縱容她自毀諾言,狠狠地打腫她挺翹有型的臀。

  「歡兒,你要不要解釋一下。」容忍不代表任她為所欲為。

  猛地推開他的常弄歡指著他鼻頭大吼,「姓揍的,你當我是伴遊女郎,不要臉地說要追我還一副噁心的大眾情人樣,你以為台灣女孩很好玩弄是吧?」

  「我姓東方不姓揍,你不要亂改姓。」他幾時擺出大眾情人的姿態,更沒有玩弄她的意思。

  「我管你姓東還是姓西,沒誠意就少碰我,別當每個女孩都崇洋媚外,染金了一頭發還是東方人,少把自己當成洋鬼子,我不吃你那一套。」

  她覺得受傷、被欺騙,一種屈辱感頓時染紅了雙頰,氣憤的她要為台灣人爭一口氣。回收不外放。

  東方奏一頭露水地平心靜氣,跟她吵只會加深他所不知情的裂縫。「告訴我,我又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

  「你說要追我,」她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手都紅腫了。

  「對於我所傾心的女子,我追求你有什麼不對?」

  他相信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了。

  「你是美國人。」常弄歡一腳踢向他小腿。

  「你排斥美國人?」天吶!她打算踢斷他的腿不成,還真痛。

  她冷冷一瞪地激他的胸口。「想要風流韻事回美國去,本姑娘不奉陪。」

  「我明瞭了。」唉!這一巴掌是白挨了,她的脾氣跟風一樣來得快速。

  「哼!以後橋歸僑,路歸路,山水不相逢,再見。」

  打完人,她轉身就走。

  雖然心裡頭很不舒服,但是大女人要提得起、放得下。

  以前和初戀男友分手時也不會這麼難受,兩人還歡歡喜喜地祝福對方早日找到失落的半圓,湊了幾千塊上凱悅吃了一頓分手大餐,醉著上陽明山看人家嘿咻、嘿咻。

  可是,擺脫了霉神應該是件快樂的事,她卻心底沉甸甸的,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走得辛酸。

  不過,她絕對不是愛上他,而是虛榮心作祟,自尊心受了一點打擊而已,她對假洋鬼子沒興趣。「等等,天才丫頭,我可不想當薄情郎、負心漢。」

  真該敲開她的腦,看看稻草發霉了沒。

  一股酸味。

  「幹嗎?你不要拉著我不放。」她現在的表情像要不到糖的孩子,看不出成熟女人的影子。東方奏歎了一口氣地環著她。「小姐,你認為我捨得留下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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