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她的眼底浮起淡淡慍色。「小朋友看不看電影?現在流行美麗壞女人,而且壞得清純。」
「你是什麼意思,我會比你小嗎?」上前一傾,她挺直三十六一的大胸脯。
「大小適中才是美,買鮮奶的男人不會養頭乳牛在家裡的,小妹妹還是唱唱歌就好,學人要心機的嘴臉很醜。」大未必有用。
「全世界的人都封我性感美女,你竟然說我五——」她憤怒極了,倏地撐著桌面直瞪眼。
心不美而已。「美麗是會凋零的,你能永保美麗五十年嗎?」
「那是我的事,用不著你來管。」五十年後的事誰知道。
「既然如此,要不要離開東方奏是我的事,不用你來管吧!」攪拌著咖啡,她冷不防地回應。
倒吸了一口氣的莫妮卡兩眼圓凸。「不一樣、他是我的男人。」
「小妹妹大概算數不好,你們已經分手了,現在他是我的充氣娃娃。」笑,牙齒白呀!
前來添咖啡的妙紗實在忍不住,噗哧一笑引來一道殺人目光,學姐可真敢說,叫人好生佩服。
「不許叫我小妹妹,我二十歲了。」她最恨年齡的差距,不然她早是萊爾的妻子。
當他衝破那道象徵的薄膜,臉上一閃而過的錯愕是她給他的驚喜,一份愛的獻禮。
萊爾尚未明瞭她的真實年紀前對她百般呵護,時常以他寬厚的胸膛擁著她,極盡溫柔地帶領她衝上一波波高潮,嘶吼地訴說她的甜蜜。
可是,年齡的關卡讓她失去了他,暫時。
十六七歲的小女孩長大了呀!她能給予他無上的喜悅,十一歲的差距對她而言不算什麼,演藝圈多得是老夫少妻,不差他們這一對。
何況她長得比實際年齡成熟、艷麗,他沒理由推開她去愛別人,她不相信有人比她更愛他,更適合為他養兒育女,當他溫馴的妻子。「向你抱歉了,我二十四歲,喚你小妹妹剛剛好。」
她從沒想到老女人也是一項武器。
「是嗎?你看起來比我小多了。」她不屑地一睨,一語雙關。
「天生麗質嘛!佔了先天的優勢不容易老,你需要保養了。」胎盤素太慢了,直接拉皮。常弄歡惡意地想著。
在她發現愛上東方奏後,捍衛主權可是她必修的學分,哪能輕易拱手讓人。
小女生也不行,管他是不是勝之不武,愛情的領域中只有自私沒有無私,她的心胸不夠廣大,聖人的角度交給耶穌去扮演,十字架太重她背不起。
「你……」她氣得臉皮直抖。「你到底要不要離開他?」
「我說過,去問東方奏,男人的事不歸女人管。」
而她也懶得插手,只負責被愛的幸福。
說起來,她的心腸滿壞的,坐享其成。
「我有兩千多萬美金都給你,你離開他好不好?」
她的口氣有軟化的現象,不再咄咄逼人。
呼!小富婆。「錢財來之不易要好好藏著,將來孤苦伶仃好養老。」
她是好意,女孩子的青春短暫,趁著年輕好好撈一票走人,老了用不著看人臉色領救濟金。
「你在諷刺我沒人要?!」不原諒她,她憑什麼搶人家的男人。
賊女人。
「氣呼呼的有用嗎?決定權在東方奏手中,你來找我叫囂根本是多此一舉。」南瓜、冬瓜分不清。
東方奏愛死她了,她左踢右踢、橫踢側踢也踢不走他愛她的癡心,她能怎麼辦呢?只好發揮和尚、尼姑的大愛精神收容他流浪的愛。
得了便宜還拿喬的常弄歡是吃定他了,認定他是任勞任怨的霉神,理所當然要為她做牛做馬,好回報她受他牽連的倒霉運。
愛情是她願意犧牲小我的主因,雖然她不曾對他說過我愛你。
中國人含蓄嘛!愛是放在心裡不掛口邊。
「只要你不在他身邊,他很快就會遺忘你回到我的懷抱。」莫妮卡的語氣趨向懇求。
懷抱,聽起來好刺耳。「辦不到。」
「為什麼你一定要跟我唱反調?」受眾人擁戴的她發起大明星的脾氣。
「男人耶!又不是花花草草,我幹嗎要順你的意。」
憑本事來搶呀!
「你……」
就在常弄歡以為她要掀桌子之際,受人注目的紅髮尤物突然身一低,跪在她跟前直磕頭,哭得不能自已地好像吃不到奶的孩子。
店裡的客人並不多,一看到這一幕都詫異不已,以為是電視台的整人遊戲,匆匆付了賬離去,不願成為鏡頭下的路人甲乙丙丁。
妙紗索性和店長商量把店關了,等大明星哭完再開門,店裡的形象總不能淪為低俗的八點檔,咖啡賣的是格調而不是八卦。
「求求你,把萊爾還給我好不好?沒有他我會活不下去。」她哭得聲淚俱下。
不為所動的常弄歡只覺得很窘。「你要不要考慮來台灣演戲,你很有戲胞。」
怎麼還,切成兩半裝箱打包嗎?
「我是真的無法失去他,你要逼我去死嗎?」她作勢要找刀子自殺。
「想死就去跳樓別來礙事,正好成全我們雙宿雙飛,屍塊我會幫你寄回美國。」她眼厲語冷地坐視不理。
真正一心尋死的人不會動不動就說死字,虛長她幾歲不是白活的,好歹她的工作和演藝圈也沾上了點邊。
「你好冷血。」
莫妮卡臉一抹地站起身,憤恨地指控她沒人性,眼中的紅絲究竟是氣紅還是哭紅就不得而知。
「我知道,我一向不是恆溫動物。」她只愛窩在冷氣房,蜷縮得像條蛇。
「你……我恨你,我不會放過你的。」她的表情充滿負傷野獸的悲狠。
「請便,我的命就在此,隨時等你來取。」她大話地撂下一股氣。
※※※
沒人凶狠的莫妮卡氣得轉身離去,妙妙屋恢復原先的平靜,店門重新開啟,依然是小貓兩三隻。
不急著招呼客人的妙紗十分憂心,學姐的脾氣就是太直接不知圓滑,好好的一件事往往被她弄得更擰,最後鬧得不可開交。
近年來是收斂了些,因為她鮮少出門又防人防得緊,疑神疑鬼地以為週遭的人都知道她是名詞曲創作家隱名,一有不對勁的苗頭便馬上往腳底抹油,自然少了許多是與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