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也不管上課時間快到了,便踏出教室,快步往校長室跑去。
江梵究竟在搞什麼?怎麼會惹上這樣麻煩的事?她相信他是個有分寸的人,更有他的人生目標,不可能讓自己毀在這種事情上。
停在校長室門口,她人都還沒進去,裡頭傳出的聲音已經大到在外面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江同學,我們請你到警局,只是想瞭解一下你上個星期三凌晨的行蹤。因為連你工作的PUB店長都說,死者生前和你有過衝突。」這個陌生的聲音,聽語氣應該是警察。
「江梵,你說句話啊!」這次開口的是老師,語氣很是沉重。「你不能老是沉默,這種態度根本於事無補。你如果真的殺了人,老師和學校都會盡力幫你的。」
接著說話的是校長。「江梵,你連續翹了三天課,學校要幫你開脫都很難,你最近不是收斂很多了嗎?在幾天就要畢業了,怎麼又會……唉!江董事長,很抱歉我們沒有管好令郎,只是他的行為太過頑劣,學校實在很頭痛。而且他的犯罪行為不是在上學時間,我們也無能為力……」
啪!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該死的,你這個死小子丟盡了我的臉!現在連殺人你都敢了,早知道我幹嘛還浪費錢讓你讀什麼書?你那死要錢的媽沒教好你嗎?雜種就是雜種……」
「我這雜種,很不辛有你一半的血緣,而我那死要錢的媽,八年前還來不及教我就死了。」江梵的聲音冷冷透出,「還有,我說過了,人不是我殺的。」
門外的白以悠閉上了眼,一方面為學校師長對他的懷疑及虧待心寒,另一方面,更為親生父親對他的苛刻及暴力而心疼。
只要他說沒做,就一定不是他,她相信他。
「江同學,只要你願意協助我們調查……」
警察才說到一半,砰的一聲門突然被推開,裡頭的人全嚇了一跳。
「白以悠?」校長先認出她,前天朝會他才頒獎給她。
推門而入的白以悠淡淡地環視眾人一圈,校長、老師的表情是錯愕,穿著制服的警察則是納悶,至於那位神色嚴峻,看起來和江梵有些許相似的中年男子,應該就是他的生父江文清。
最後,她的眼神落在江梵身上,和他不羈卻又隱忍著憤怒的目光而對。
「我願意協助調查。」她突然說,嚇壞了一干人等,連江梵的表情都由冷漠變為意外。
「上個星期三凌晨,江梵和我在一起。」她臉不紅氣不喘地道出部分事實。「還有同學看到我從他家走出來。」
「以悠……」江梵動容了,他第一次喚出她的名字,竟是在這種情況下。
「我相信你,江梵。」她深深地望入他的眼,她堅定的說。
*** *** ***
白以悠為江梵出頭的事,震驚了整個學校的學生。現在沒有人再懷疑他們兩人的「友誼」,原本就忌憚江梵惡名的學生們,現在連白以悠也離得遠遠地。
而她挺身而出的結果,就是在江梵的案子還沒結案前,兩人先各被記了一支大過,理由是不正當交往,有辱校風。
不過她顯然對這一切不為所動,她在意的,只有江梵的反應。
過去對他的淡淡心動,早在長久的相處之中,不知不覺茁壯為再也忽視不了的情愫。她或許太衝動,可是年紀輕輕的她顧不了那麼多,傾心之後,只知道他是最重要的。
只是,鬧出這麼大的事,她也忍不住酸他兩句。
「想不到最後不是我去警局保你出來,而是和你一起從警局出來。」隔天晚上,她送來他的晚餐,看著他心事重重,便出言調侃,希望他放輕鬆些。
「為什麼你不問人是不是我殺的?」這句話連警察都問了,他很意外她居然連提都不提。
「就說已經相信你了,問這問題不是白問?」
「小悠悠,」他勉強笑著搖頭。「你很傻。」幹嘛把自己拖下水。
「你更傻吧!」她沒好氣地瞄了他一眼。「連替自己辯解也不會。」
「那些人已經在心裡替我定了罪,我再怎麼解釋也沒用。」他難得正經起來,眼中帶著愧疚與不捨。「只是你這一幫我,馬上由資優生變成問題學生,還被記了一支大過。那些同學,一定會避你如蛇蠍……我不希望……」
話都還沒說完,一枚抱枕從天而降,打得他滿頭包。
「難道你又要因為這次的烏龍事件,裝作不認識我?」她高舉抱枕,一副再說就扁死他的狠樣。
「不,我不會。」他淺淺地笑了,發現自己早已好依賴好依賴她。「因為我知道,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我,至少還有你在我身邊,那就夠了。」
這種笑容又讓白以悠心裡打了個突,什麼埋怨全化成了害臊。在他含笑凝視下,她就像被激怒的貓兒突然被馴服般,難為情地低下頭,可愛到了極點。
這種動人的、青澀的嬌媚,幾乎讓沒嘗過溫柔滋味的將梵看直了眼。他怔怔地盯著她,腦中所想便不由自主從嘴巴說了出來,「你、你好漂亮……」
「這還要你說嘛?」即便她從不炫耀自己外表,但也知道自己有多出色,校花可不是被叫假的。
「而且好可愛……」他猶在怔愣之中。
「你……幹嘛一直廢話?」她被瞧得渾身發熱,雪白肌膚泛起粉嫩的色澤。
直到江梵發現自己的手竟不受控制地撫上她無暇的粉頰,才訕訕然收回手。那細膩的觸感著實令人回味,但他疑惑著自己為何心跳會突然加速起來。
「你還沒說究竟發生什麼事,你怎麼會被捲進殺人案件的?」被他看惱了,她靦腆地岔開話題。
「因為倒霉吧。」他揚眉抿唇,決定忽視方纔那一瞬間對她難以解釋的感覺。「那天和我打架的五個男人認輸後,比我先離開。後來我走到市場附近的時候,剛好遇到你,之後就跟你一起回家了,中間發生什麼事我也無從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