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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不過店長也不是等閒的角色,他拋給江梵一個「又是你」的犀利目光,然後移回大漢身上,語調轉冷。「店裡不允許打人,你們的恩怨自己想辦法解決。還有,這裡是豪哥的地盤,你若堅持要打,我只好請豪哥來跟你說。」

  大漢聽到某位大哥的名字,心生顧忌,只得狠狠地瞪了江梵一眼,拉著他的女人撂下狠話走人。「小子,你給我等著!」

  終於送走瘟神,店長瞪了江梵一眼後離去,而江梵也只能對著眾人同情的目光苦笑。

  看來,今天又免不了一場打了。

  *** *** ***

  等江梵由後巷走出時,只能用著龜速行走,這樣身上的傷口才不會太疼。

  早晨五點半,陽光才剛露出頭,街上行人稀稀落落,看到他那狼狽的模樣,都忍不住多看一眼。

  一個人對五個人,能活著走出來已經是萬幸了。江梵無視於他人的目光,邊走邊想著是否該翹課一天,否則頂著這些傷口怪難過的……

  糟了!他忽然想起昨夜白以悠才警告他別老帶著傷回去,才二十四小時不到他就破功了,她要看見他這模樣,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子。

  「不知道這些傷下午消不消得掉,要不小悠悠說不定真的不理我了。」低頭看了下新添的傷口,用鼻孔想也知道不可能。「還是裝傻算了,至少我還打贏了,說不定她還會替我拍拍手……」

  「我不會替你拍拍手。」他心裡想著的那個聲音,突然從背後冒出來。

  江梵的背一僵。沒這麼巧吧?他苦笑著轉過身,果然看到面無表情的白以悠出現在後頭。

  不過他敢肯定,那雙淡漠的水眸下,掩蓋的肯定是熊熊的怒火。

  「小悠悠,你這麼早怎麼會在這裡啊?」他嬉笑地岔開話題。

  「我都是這時間出來買菜的。」不遠處的早市位在他家和她家之間,她平時又要讀書又要替外婆和他做飯,只有這個時間有空買菜。

  「那你繼續買,我先回去了。」他裝蒜想混過這一場。

  不過白以悠可沒那麼好搞定,單刀直入地問:「你又去打架了?」

  「不是我去打架,是人家來打我啊!我總不能站著被打,所以……」他的解釋顯然沒有得到她的諒解,瞧那俏臉上仍是冰冷一片,江梵馬上見風轉舵,臉色一垮。「小悠悠,你別生氣,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

  「那不是我的身體,我何必生氣。」白以悠故意諷刺他。「你愛怎麼打架都跟我無關,反正你又不打算讓我知道。」

  「好吧好吧,算我服了你了。先回我家好嗎?我會慢慢告訴你,我真的是無辜的呀!」算了,丟臉也沒辦法了,她要真的不理他,他才是虧大了。

  兩人一起回到江梵的小公寓,他先迅速地沖了個澡,乖乖地裸著上身回到客廳,讓她幫他上藥。

  「……所以,那個全身是刺青的男人,就找了好幾個幫手,在我下班後將我堵在暗巷。天知道是那女人自己纏上我的,我只是倒霉被她看上而已,所以你說我打這場架冤不冤?」江梵老老實實地坦承了打架的原因,也說出了打工的地點和性質,希望她擦藥的力道能輕一點,他可不想沒被揍死卻被她痛死。

  「你以前的鬥爭,都是為了這些問題?」她不敢相信他這麼搶手。

  「不一定。」他不甚在乎地聳聳肩。「有時候是為了店裡的女人,有時候純粹是喝醉的混混找碴,有時候附近學校的老大也會來插一腳,因為不知道哪個白癡說這一帶我拳腳最好,只要打贏我就能在這一區所向披靡……」

  停下了上藥的動作,白以悠輕輕一歎。總把心事擱在心裡的她,平時顯得沒啥情緒,但今天目光卻明顯透露著擔憂。

  「你為什麼總會遇上這種事?你的父母不會擔心你嗎?」

  聽到「父母」二字江梵的嬉皮笑臉隨即收了起來,表現出她從來沒看過的冷漠,似乎不願再說。

  白以悠察覺到他的轉變,沒有再追問下去。或許他和家人間有什麼問題,她從來沒聽過他提起,這是他的隱私,她原就不該多管,只是有些遺憾,或許她在他心中,還沒有重要到無話不談的地步。

  替他擦好了藥,再順手用早上買來的菜替他做了個三明治,她從廚房走出,卻看到他仍是沉默地坐在原地,連衣服也沒穿好。

  她拿了件T恤放在他眼前。「我要回家換衣服上學了,早餐就放在桌上,還有,如果你精神還不錯,就不要再翹課了吧!」

  說完,她轉身就想離去,卻被他一把抓住,止住了她的腳步。

  「小悠悠,我母親已經過世了。」他的聲音帶著點壓抑和淒涼。「所以她根本管不到我受了什麼傷,她……是在我面前自殺死的。」

  白以悠訝異地向後轉,卻只見到他微諷的笑容和不羈的目光。

  「至於我父親就更不會想理我了,誰教我只是一個私生子!」

  *** *** ***

  頭一次,白以悠上課上得恍恍惚惚,連中午吃飯時間到了都不知道。

  她回想著江梵令人震驚的身世,當時聽著他的陳述,她卻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反而是他說完後自己不正經地訕笑,然後提醒她該回家換衣服上學了。

  她真的後悔為什麼要提他的父母,誤踩了他的地雷。她相信他滿不在乎的笑容下,埋著重重的悲哀,而所有叛逆輕狂,則是他對現實消極的抗議。

  他的父親江文清,是赫赫有名大江貨運公司的老闆,連未出社會的她都聽過這個名字。而他的母親則是江文清外遇的第三者,懷孕生下江梵後,江文清便不想再對他們母子負責,因此在他印象中,母親總是三天兩頭的苦惱尋死。

  終於,江梵的母親再次以死威脅江文清出面,但他仍是避不見面,最後弄假成真,她就這麼死在江梵眼前,那年,江梵只有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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