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問過她,雕刻和他她會選那一個?其實兩人都很明白,她是離不開雕刻,若是硬要她選擇,只有對他說聲抱歉了。
齊天豫好想剖開她的腦袋填些愛情發粉進去。「愛你是無從選擇,我怎能不愛你。」
「我不是好情人,什麼事都自私地只想到自己。」她翻看他受傷的部位,難過地紅了眼眶。
她好壞,是個不合格的女朋友,只關心作品而不關心他。
「不許給我哭,保護自己就是愛我的表現。」偏她保護的是塊臭石頭。他在心裡歎息。
要好好調適,以後的情形肯定是如此,愛上雕刻家就要認命,當初他也是先愛上她的作品才愛她,算來他的出發點不算太公平。
因為她是雕刻的何向晚,所以他愛上她。
但也因為她是何向晚,所以他恨她的雕刻。
「人家心裡難受嘛,傷痛不痛?」都脫皮了,一定很痛。
男人是不會因一點傷而叫痛。「當然痛,你幫我呼呼就不痛。」
「天豫,你不要逗我好不好?又不是小孩子。」呼呼若是不痛,醫生早就失業了。
「你都不愛我。」他氣悶地將頭藏在她秀髮中,她太不好騙了。
「我愛你,你要再說這種話我就不理你。」她作勢要推開他。
「我要你。」他露骨地直言,眼中流露壓抑的慾望。
她怔了一下。「你還沒有告訴我,是誰要放火燒房子?」
「那不重要,我要做愛。」他根抱起她走向臥室,企圖用性逃避話題。
「有人要殺你叫不重要?你……唔…」他好卑鄙,老用吻阻止她開口。
「女人,你給我乖乖地配合,不然我抽你一頓鞭子。」他抬起上身脫掉衣服。
她發笑地望著他。「你才捨不得呢!你最寶貝我了。」
「哼!看來你是吃定我了,不給你一點苦頭吃吃是不知悔改。」他像餓狼似的撲向她這頭小白羊。
她漸漸地笑不出聲,流轉的笑聲換上輕呢的廖嚀聲,在他雙手的撩撥下失去控制,轉為吟哦的呻吟聲1
衣服一件件飄落地,喘息聲溢滿一室,單薄的底褲覆在所有衣服的上面,在呼痛的那一刻,他們結合。
亙古的律動總是帶給情人們歡愉,一波波的潮流衝擊了兩人,他們不知足地一要再要,像是關不住的洪流,非要淹沒村莊和農作。
天黑了,他們仍在床上動來動去,不覺飢餓地以性為食,直到日出東方,天白。
該怎麼說這一對夫妻呢!
男的穩重威嚴,女的高雅秀麗可是一身的打扮卻叫人不敢領教,從外表看來,絕對不會有人相信他們已經年近半百,甚至有個二十七歲高齡的女兒。
丟下孩子不聞不間可不是他們的家族傳統,是她先拋棄父母,因此怪不得父母一喬,整整七八年不曾來探望過女兒。
不過,主要的原因是進不來,在強烈的自尊心受損下,他們發誓和所謂的人性化科技周旋到底,不相信打敗不了它,因為他們的副業是一
神偷。
「爸爸呀!咱們的小心肝長大了,你瞧她都沒穿衣服吶!」帶著欣慰表情的女賊拭拭眼角的小淚滴。
女兒終於有人要了,不會再當老姑婆,好叫人期待,他們就快有小外孫可以抱了。
瞧瞧!不先考慮嫁女兒先高興有外孫抱,這女人的心態可議,難怪女兒不要她,怕變得和她一樣怪怪的,走在路上引人非議。
「媽媽,咱們先叫醒她好不好?雖然我是她父親,但是你們中國人不是說過『非機勿札』。」
「你這個死阿督仔,教了你三十年中文還說不好成語,晚上不准你抱我。」什麼叫非視勿札;人都被他瞧光了才來馬後放炮。
算了,馬後炮他一定聽不懂,嫁了個英國人只好雞同鴨講一輩子,誰叫她剛好愛上他。
「老婆,沒抱著你我會睡不著,我發青回去勤學成語。」男子撒嬌地摟著妻子磨磨蹭蹭。
「少來了,你的發誓越來越沒信用度,罰你待會幫我捏腳好了。」反正沒人在一旁打呼也很無聊。
「是是是,謝謝老婆恩典。」他愉快地對她又親又吻,熱情的舉動一點也不像冷漠的英國人。
在做夢,肯定是的,她怎麼聽見「失蹤」父母的聲音?是幻聽,她太累了,絕對要承認是幻聽,她好不容易才擺脫他們,她童年的惡夢。
拉高被子蓋住頭,何向晚裝鴕鳥地漠視。她是少了父母的孤兒,不可能見到「死而復活」的兩人,她什麼都沒看見。
睡吧!睡吧!是夢。
醒來萬事皆空,他們是不存在的幻影,肯定是天豫忘了關電視,是電視機的聲音。
「女兒呀!你要裝睡到幾時,不起來招呼久別重逢的雙親嗎?」女子在她臀部拍一下要喚醒她。
「走開,你是幻覺,少來煩我。」好真實的夢,大概是鬼壓床。
她哀歎的聲音帶著取笑。「爸爸呀!咱們的女兒又嫌棄生養她的父母了,我要哭給她看。」
「媽媽呀!你乖別哭,我打她給你看。」男子安慰妻子地輕撫她的背。
「嗯,打死她,就當沒生過這個沒良心的小心肝,我的心都碎了。」就會傷父母的心。
「拜託,別再演戲了,你們讓我安靜地死吧!」她伸出一隻手投降。
「不行,你給我活過來。」女王蜂的特性又展露了,她一把扯開被子,露出女兒大半個赤裸身子。
「天吶!惡夢成真。」
抱著頭哀號,何向晚不情不願地睜開眼,可是她寧可就此死去也不願嚇死,他們又來了。
她的父親,英國的弗特子爵,四十四歲,十七歲被她自稱是偷遍天下無敵手的母親給偷上手,從此婦唱夫隨,動得像血娃一般不曾分開過,連上廁所都要坐同一馬桶。
她的母親,台灣望族之後,五十歲,年輕時是受盡寵愛的獨生女,家族裡惟一的繼承人,因此頭一個女兒的她只好從母姓繼承香火,惟一的興趣是偷,今生最大的成就是偷人——她的父親。